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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思琳做b超做到七点多才下班,迟逢给她发消息的时候,她刚洗完澡,正坐在家里看着电视吃外卖,压根没听见静音的手机响。
等她看到消息的时候,迟逢已经在路上了。
她把门开了个缝等迟逢,五分钟过后,门被推开,迟逢垂头丧气走进来,看起来情绪很差的样子。
迟逢反手关上门,换鞋的时候摸了下,掏出个信封,这才发现原本准备好要给朱婷婷她妈妈的钱还没给出去。
朱思琳指着信封问:“忘记给了?”
迟逢点头,凑到朱思琳面前,把她抱住,眼眶霎时红了。
“怎么了?”朱思琳声音很轻,抬手拍着迟逢的背。
迟逢声音哽着,断断续续说:“婷婷她好可怜……………以前她连纸巾都要省着用,她的书包里、校服衣兜里时常能翻出不同颜色不同尺寸的纸巾,都是吃饭的时候攒的......有一次英语老师奖励前三名现金,给了她二十块钱,她在门口的蛋糕店买了一
个十块钱的小蛋糕,藏在课桌里,小口小口吃,就那么吃了一整天,她说她舍不得,那是她第一次吃蛋糕。
“你说她为什么就那么可怜,没过过什么好日子,眼看着终于独立了,到头来却被自己的家人逼死,现在连葬礼都成了笑话……………”
朱思琳也听得挺难受,拍她背的手就没停,“没事了啊,有这样的家人,她活着也是受罪。”
迟逢仍旧抽噎着,没敢跟朱思琳说。
她以前也想象过很多次自己葬礼时的场景,她觉得,如果葛玉婷要请人吃饭吊唁她,估计会来的人都凑不够一桌。
朱思琳则是转移话题,突然问她:“你是不是好久没去看阿姨了?”
迟逢“嗯”了声,“她看到我容易发病……………”
朱思琳偏头看着她,挺无奈:“你说你,自己都那么可怜了,替别人可怜什么呢?你这样是不行的,知不知道?”
“还好有你。”迟逢仍旧抱着朱思琳,讲得挺真诚。
朱思琳突然瑟缩了一下,“肉麻你!”
那晚,迟逢是贴着朱思琳睡的。
梦里,朱婷婷仍旧是她同桌,朱婷婷坐在座位上哭个不停,迟怎么劝都没用,着急得不行。
没一会儿,画面一转,朱婷婷正在捧着碗吃白米饭,迟逢像夹菜放到她碗里,但怎么也来不起来。
转天闹钟响起的时候,迟逢觉得自己脑袋像被人打了一样,生疼。
朱思琳睡眼朦胧,但也在床头灯微弱的光下看清了她的脸。
“你这眼睛是真的哭不得,超级肿。”
迟逢根本不敢见光,眯着眼瞧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来不及冰敷了。”
朱思琳边起床边说:“管他呢,你们学校又没帅哥,我时间还早,待会儿送你上班去。”
迟逢在朱思琳的车上吃了半个三明治,等去到办公室的时候,陈之茹抱臂站在他们办公室门口,她身上的香味隔着很远就能闻见。
迟逢视线没多往她身上停留,正准备走进办公室,陈之茹却叫住了她:“迟逢。”
迟逢偏头看着她:“怎么了?”
陈之茹交代:“刚哥说了,今晚有个局,你得跟着一起去。”
迟逢拒绝:“我不会喝酒。”
陈之茹笑:“没让你喝酒,今晚没人做服务,你得来。对了,校长那边是同意了的。”
迟逢微拧眉,没瞧她也没应声,进了办公室。
陈之茹垂眼看着自己的指甲,又往办公室里扫了迟逢的背影一眼,小声嘀咕一句:“这眼睛......失恋了?”
随后转身走开。
周林溪拎着包坐下,偏头往外头瞧了一眼,“那作精跟你说什么呢?”
迟逢答:“晚上她和地球仪出去应酬,叫我做服务,跟校长说过了。
周林溪蹙眉,接着说,“真是给她脸了。”
迟逢一笑,“没事,之前也不是没去过。”
一天的课结束后,迟逢正收拾东西,赵志刚过来迟逢办公室叫人。
迟逢跟周林溪和彭姐打招呼,“先走了。”
彭姐冲迟逢一扬眉,小声说:“就赖着,别喝,多这么干几次就不叫你了。”
迟逢笑着点头,把凳子往桌下送了送才走。
下楼梯时,赵志刚交代:“今天老板也会来,你怎么都得喝一杯。”
迟逢温温吞吞地拒绝:“赵组长,我喝不了,身体不舒服。”
“每次都是这借口,人小陈怎么不那么娇气?”
迟逢又说:“她本来就喜欢喝酒,我又不喜欢………………”
赵志刚声音大了起来:“诶你!我这不是为你好?跟你说了老板在场,你就喝这一次,留个好印象。”
“真喝不了。”
赵志刚懒得跟她再说了,等他们走到停车场时,陈之茹已经发好了车。
赵志刚自觉坐上后座,迟逢绕到了副驾,不想跟他坐一块。
等车开出去,赵志刚又问:“小迟,你驾照拿到了没?”
迟逄答:“没。”
赵志刚嗤笑一声,仿佛在说:你这人怎么干啥啥不行。
迟逢没理他,就当没听见,过了会儿,又听见赵志刚接着说:“还是去拿个驾照的好,像今天这种情况,我们都喝酒,你多少能开车。”
迟逢还是没应声。
赵志刚挺不满:“你这小姑娘,别人说话你怎么不答?”
迟逢老实回答:“我不学,我讨厌开车。”
“......”赵志刚被这么不给面子的一怼,气得够呛。
迟逢从后视镜恰好能看见他的表情,她心想,我不答你非要让我说话,说了你又不高兴…………………
一转脸,看见陈之茹抿着唇,莫名笑了下。
车开到饭店,陈之茹在门口把赵志刚放下,准备去停车,迟逢转头瞧着她:“我跟你一起,这边停车位挤,我帮你看着点。”
赵志刚闻言,说:“你俩快点的啊。”
等车往停车场那头开,陈之茹转头看了眼迟逢,说:“你家里有矿么,那么犟。”
迟逢小声嘀咕:“家里有矿的不是你?”
陈之茹瞥她一眼:“别管我家有什么,多嘴劝你一句,人情社会,你这种种才是不正常的。”
迟逢没再应声,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没什么好说的。
陈之茹利落停好车后,两人下车,一前一后往饭店走着,没再说话。
包间在三层,迟逢跟在陈之茹后面进去。
客人还没来,侍应生正和赵志刚确认上菜的细节。
见迟逢和陈之茹进来,赵志刚冲迟逢招手,“过五分钟把茶倒了,客人来了之后记得时时添酒,别光顾着吃,还有座位,你待会儿坐这儿,别把人主座抢了。”
“知道了。”迟逢瞧了眼陈之茹,她正对着小化妆镜检查妆容。
迟逢倒完茶,玩着手机等人,没一会儿,包间门被推开。
迟逢抬眼瞧,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长得有些邪性,但也是真帅。
迟逢心底有了猜测,莫不是那个叫“方柏林”的二老板?
赵志刚忙笑开来:“方总,都安排好了,您坐。”
方柏林之前见过陈之茹,对着迟逢看了两眼。
赵志刚介绍:“这是迟逢,教高三心理。”
方柏林瞧着迟逄笑,桃花眼形状好看,他点了点头,问迟逢:“高三生压力挺大吧?”
迟逢点了点头:“有点。”
陈之茹迎上去,笑着说:“方总,您先入座。”
没成想,方柏林却是瞧着迟说:“今儿有大人物要来。”
迟逢瞧着他意味不明的表情,挺懵。
多大的人物也不关她的事。
过了会儿,果真进来了好几个大肚腩,一看年纪就挺“大”的人物,这个总那个总的,听得迟逢脑袋疼,一个也没能记住。
她瞧着赵志刚脸色,过去倒酒,被一个稍微瘦点的秃总问:“小姑娘喝了吗?一桌子人就你不喝,说不过去啊。”
迟逢面不改色道:“刚胃出血出院,您多担待。”
赵志刚生怕自己带来的人得罪人,心里替她捏了一把汗,再去看迟逢的脸色,一点不正常的迹象都没有。
没想到平时看着老实,还是个撒谎厉害的。
那个秃总还想接着说什么,方柏林举起了杯子:“别冲小姑娘啊,冲我来。”
赵志刚这下更是诧异了,之前陈之茹要喝死在桌子上也没见方柏林说一句话,今儿这是怎么了?
他吃着菜,悄悄看了迟逢一眼。
寡淡如水。
再转头看了眼陈之茹,一整个明艳大气,怎么也是陈之茹惹眼啊。
现在这些总的口味可真是拿捏不准。
方柏林喝了几杯,找了个借口出了包间,给越去了个电话。
响过三声,被接起。
靳越“喂”了声。
方柏林说:“碰上你老情人了。”
靳越懒洋洋说:“哦。”
“知道我说的是谁?我说的是上次在火锅鱼碰上那个。”
靳越:“所以呢?“
方柏林偏生不信他是真的那么无所谓,故意说:“她现在可在我的局上被老秃头灌酒呢啊,真不管?”
靳越:“关我什么事?”
“行,人可是刚胃出血住院的,才出院就被灌了好多杯白酒,你就是这么对你员工的?我可打听了,她教高三心理,等下她自己心理先出问题了。”
靳越又说:“忙着呢,你员工,你自己管。”
方柏林挂了电话之后,又摸不准了。
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酒桌上都是好酒的,酒过三巡,除了迟逢,几人通通变了脸色,方柏林看了眼时间,开口结束了饭局。
一行人往楼下走,到停车场时,那个秃总过来抓住迟手腕,“我司机没来,你没喝酒,替我开下车。”
迟逢挣了下,可这喝了酒的醉鬼的手就像铁钳,她没挣开,拧眉说道:“我没驾照,不会开车,麻烦你放开!”
方柏林正想动作,一晃眼,瞥见角落里停着辆很眼熟的黑色布加迪,他来了兴致,于是抱着臂,就这么看着。
赵志刚这个人精看见方柏林又没有插手的意思了,被搞得挺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是陈之茹先说:“她是真的不会开车,要不然我替您叫代驾。”
那个秃总仍是攥着迟逢手腕,笑说:“你说你怕什么?只是让你送我回一趟,就当交个朋友,我又不是什么坏人,我这年纪都能当你叔叔了,就是认个干女儿也不错……………”
迟逢觉得反胃,什么也不管了,边用力挣着,边说:“恶心死了!”
那秃子刚想变脸,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
“你他妈松开。”
那个秃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一瞧,一个男人站在三米远的地方,正看着他。
迟逢使劲儿一挣,挣开后,往后退了两步,瞪着那个酒气熏天的老秃子。
好险靳越来了,要不然她差点就要抬脚踹人。
秃总看了会儿,认出了来人,在众人面前被抹了面子,他气愤不已,指着他说:“你是靳林他儿子吧?我跟你爸喝茶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还管起长辈闲事来了。”
靳越点头,淡淡道:“记得,那会儿你就挺秃,这么多年了,怎么也没长几根头发。”
方柏林忍不住笑,偏开头去憋笑。
迟逄瞧着靳越,觉得有些陌生。
以往他很少会跟别人有什么口舌之争,她还以为他跟自己一样不怎么会吵架。
就在秃总要被气晕的当口,靳越抬眼看过去,问:“方柏林,你都找的什么人?”
这下,几个“总”都懵了,这人跟方柏林认识?
方柏林原本还想装不认识靳越,准备等他把迟逢带走,再替迟逢道个歉便完事了。
谁知道靳越来这一出,他连装都没得装,只能给靳越使眼色。
有个老板开口:“你是谁?跟方总什么关系。”
靳越答:“我是他朋友。”
方柏林闻言,更想死了,还不如直接承认他就是嘉尚的老板呢……………
另一个老板满脸不悦:“方总,您可听好了啊,你这朋友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找的都是什么人‘?”
不等方柏林赔笑脸,靳越直接接过话头:“没说错吧,不就拍个宣传片,跟我手啊,我从聚星随便找个人都能把活给你干了,何必找他们?”
这话说得又嚣张又拽,其中,一个地产老板一听“聚星”,整个人都挺激动,“您就是”聚星”的老板?
这下,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在生意场里打转的人基本都知道,“聚星”抓住了风口,原本名不见经传,靠做短剧起家,偏偏这老板眼光毒辣,基本做一部爆一部。
后来迅速扩张,签了不少头部网红,赚到飞起,短短时间,资本积累令人咋舌。
眼下地产行业愈发难做,这老板原本便想着往互联网行业投资转型,奈何找不到牵线搭桥的。
几个刚刚还不满的人纷纷噤声,原本以为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代,没成想,却是个年少有成的小老板。
迟逢垂眼,舔了舔唇。
她知道的,他不管做什么,都会是做得最好的那个。
“迟逢。”
她怔怔抬眼,瞧着他。
“过来。”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