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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逢睁眼时有种濒死的窒息感。
高中时的一幕幕有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晃过,她恍惚不已,一时间以为自己已经死过一次。
甚至,有些分不清那些事情到底有没有真正发生过。
坐了半天,意识慢慢回笼,想起来昨晚在靳越开的livehouse,她喝得烂醉如泥。
现在,她头痛欲裂,连是谁送她回家的她都不记得了。
摸出手机一看,朱思琳给她发了很多消息,还打了两个电话。
迟逢慢吞吞给她回过去,响过三声,那头接起。
“醒了?”
迟逢“嗯”了声,“你昨晚打电话给我了?“
朱思琳笑了下:“你这是断片了吧。”
“还行吧,还记得。”
朱思琳显然不信,挑最关键的问:“哟,还记得你吐靳越身上的事儿?”
R:“......“
昨晚,她和靳越闹得不欢而散,两桌也就分开坐了,但越虽已经离开,关于他的讨论倒愈发明目张胆了起来。
迟逢再没往那边看一眼,垂着眼百无聊赖转着酒杯,听着几个人闲聊着关于他的话题??
“原来那个顾莹只是他发小啊......”
“能看出来,他俩基本就是普通朋友,另外那个女生倒还有点不一样。”
“他那个小师妹?”
“对,他话不多,但出去一趟都要跟她说一声,这不就是报备么,什么关系需要报备啊......”
闫舒婷闻言,转头看迟逢,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后面,她喝酒愈发喝得猛了,有一种不知死活的架势。
等她醉得瘫倒被扶出去时,偏偏在外头又碰上了靳越他们。
陈胤之见迟逢站不太稳,全靠闫舒婷和赵若扶,转头看了靳越一眼,问:“老朋友都在你的地盘喝成这样了,不送下?”
靳越拧了下眉,说了句:“有的是人送她。”
江耀见闫舒婷扶得费力,过来攥住迟逢手臂:“你搞不定,我送学姐回去吧。”
闫舒婷瞧了眼靳越,气不打一处来,替迟逢不值。
她能看出来迟逢一晚上都挺难受的,前几年迟逢是什么状态她也都知道。
可谁能想到,为的就是这么一个狠心的男人。
她冲江耀点了点头,笑说:“你小子挺会找机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大学就一直暗恋迟逢。”
江耀倒也坦荡,扶着迟逢,笑说:“小心让她听到,毕竟是暗恋。”
半真半假的语气,刚刚全程坐他旁边的女生还笑着接了句:“什么啊,那你还一晚上对我献殷勤。”
江耀也笑:“我暗恋学姐,明恋你。”
几个人全笑了起来。
迟逢慢吞吞问了句:“什么?”
江耀神色微变,收起了玩笑的样子,说“学姐,我送你回家。”
似乎是察觉到两人离得太近,迟逢挣了几下,江耀怕弄疼她,压根没用力。
迟逢踉跄几下,却不小心撞到靳越。
靳越伸手扶了她一下,动作疏离,在她站稳后又松开。
她恍惚着,仰脖看他侧脸,莫名其妙喊了一声:“靳越......”
在场众人静了一静,知情的,不知情的,全都愣了下。
迟逢拧着眉,手掌压在胸口上,接着说了句:“我头晕………………”
在一起的时候,她很少跟他撒娇,她心里明白,她一撒娇他就没辙。
可现在,在两人分手多年重逢的这个夜晚,他们明明相处得很不愉快。
她这句话的语气却切实像极了撒娇。
然后,她就吐在了靳越的身上.......
迟逢脑子不清醒,朱思琳提醒她后她想起来了,她确实好像是吐到了靳越身上。
回家后她还打电话去骚扰朱思琳,大哭特哭了一晚上。
她忙给朱思琳发消息道歉,并再三保证,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等她洗漱完,闫舒婷的电话也进来了。
“醒了?”闫舒婷问。
迟逢“嗯”了声,“头疼。”
“你还记得昨晚干什么了吗?”
迟逢:“吐他身上了。”
闫舒婷笑,“你记那么清,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了。”
迟逢用冰箱里冰过的铁勺熨贴在眼皮上消肿:“你就别取笑我了。”
闫舒婷继续说:“你别想他了。”
迟逢回:“知道了,昨晚还发生什么了么,我就记得我吐他身上了。”
闫舒婷避重就轻:“什么也没发生,别想这个了。”
迟逢也懒得再问,左右都已经丢脸了,再知道前因后果也于事无补。
她比谁都清楚,靳越对她不可能还有什么感情。
周六她休息了整整一天,整个人看起来终于没那么憔悴了。
当天晚上,周林溪给她打来电话,问她:“宝,明天跟我徒步去?”
迟逢想了想,应下:“行啊。”
周林溪提醒她:“穿个防晒,戴帽子,免得把你晒黑。”
迟逢说:“知道了,还需要带别的东西吗?”
周林溪说:“不用,我这都有。”
转天一早,周林溪早早在下面等着迟逢下来,迟逢一眼便看见副驾驶上的她,再往旁边看,开车的是个长相不错的男人,看起来跟她很熟的样子。
等迟逢拉开后座,才发现后面还有一个男人。
皮肤不白,是很健康的肤色,头发是干净利落的短发,整个人看起来干练又帅气。
迟逢坐下,听见他说的那句“你好”,关上车门后冲他点头,也跟着说:“你好。”
“我叫贺长风。”
周林溪接着说:“交警队的,优秀青年。
贺长风摆了摆手:“没有没有。”
周林溪又指了指开车的人:“这是李群,叫李哥就行,开户外运动俱乐部的。”
“你们好,我叫迟逄。”
李群边开着车边接话:“听林溪讲过你,果真很漂亮。”
迟逢一时间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周林溪从前面给迟逢递过来个面包,随后说:“她跟我可不一样,人一个,你们多照顾。”
贺长风转脸看着迟逢被吹乱的头发,默默关上了点窗户。
迟逢察觉到,冲他笑了下:“谢谢。”
今天是个大晴天,万里无云,车子停在历空山脚下的露天停车场。
李群打开后备箱,里面东西一应俱全,他给迟逢递过来一根登山杖,一对新的护膝。
周林溪帮迟逢绑上护膝,又教她登山杖怎么用。
等过了会儿,她才知道,这次来爬山的不止他们四个。
几辆车陆续到达,队伍几乎凑出了十几个人。
周林溪看起来跟大家都挺熟。
迟逢小声问她:“都哪认识的人啊?”
周林溪:“群里,有户外群、飞盘群,还有西临相亲群,你要进吗?”
迟逢摇了摇头:“算了吧。”
周林溪却仍是拿起手机,给她推了一个人,嘴上说着:“你就加吧,多认识点人,多接点心理咨询也挺好啊,阿姨那不是还需要挺多钱么。”
“我给你推这个是群主,你得先加他,登记了之后才能加群。”
迟逢瞧着那个名字叫“一退就是一辈子”的名片,想了想,还是点了添加。
找她咨询的客户群体不稳定,这周末就没接到活,多认识人总是没错的。
她问周林溪:“群主要验证什么?”
两人边跟着队伍往山上走,边说着话。
周林溪挺来劲地说:“你不知道啊?之前有已婚男女,假装单身,在相亲群里骗?炮。”
迟逢听着她如此直白的用词,左右看了眼,好在都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而是各自聊着天。
迟逄小声问:“还有这样的?”
“当然,那几个群瓜可多了,有个女生是酒托,每次都带男生去某家酒吧,点很贵的酒,后来被扒出来了。”
“还有个女生加群挂人,说恋爱谈了三年才发现他男朋友已婚......还有一个男老师,老婆孕期,来群里装单身找女人睡觉,还说自己最喜欢穿丝袜的女生,人倒是抠得不行,分币不掏,开房的钱都让女方出。”
周林溪一讲起来就滔滔不绝,迟逢听得目瞪口呆,又听见周林溪说:“所以群主才需要验证身份,发现谁有问题直接挂人,以免到时候治不了这些老鼠屎。”
迟逢点了点头,又说:“直接挂人吗,会不会被告?”
周林溪笑了:“这个群主虽然大家都没见过,但又有钱人又刚,早就在群里放话了,随便告,他赔得起。”
爬到半途,周林溪因为讲了太多话,累到不行,拖着迟逢陪她休息。
旁边,贺长风也停下,站在一旁给迟逢和周林溪递水。
周林溪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笑着问他:“风哥今天怎么回事,那么体贴。”
贺长风瞧了迟逢一眼,“没有的事。”
迟逢转头看他,问:“你们平时工作忙吗?”
贺长风点头:“挺忙,只不过还有时间爬爬山。”
周林溪接话:“那以后有时间谈恋爱吗?”
贺长风看了迟逢一眼:“那还是有的。”
周林溪笑,能看出来贺长风对迟还挺有那个意思。
于是后半程的时候,她紧赶慢赶跑去找李群,还交代贺长风:“你帮我看着点她,保护好人民群众的安全啊交警叔叔。”
迟逢知道她有意撮合,但她对贺长风并不厌恶。
反而,她觉得这人懂礼节也知分寸,说话也挺尊重人,不像有些大男子主义的男人。
对她这样家庭情况的人来说,贺长风已经是很好的选择了。
一天接触下来,两人互换微信,口头约了下次一起吃饭。
晚上,周林溪给迟打电话:“你可别怪我,我也是接触了他几次,觉得他人很不错,才这样的。”
迟逢忙说:“没事,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周林溪见她这反应,乐了:“你之前不是还很排斥这个吗,现在怎么好像还挺乐意,让你加相亲群你也加了………………”
“没排斥。”迟逢说着,心想,之前可能是因为还有几分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现在没有了,她也该试试开始新的生活了。
周林溪又说:“反正那个群你也加了,群主一般都会往群里发新人的简历,到时候肯定有很多男的来加你,多认识几个试试,挑个最好的。”
迟逢瞠目结舌,还有这种社死环节?
一时间,她又有些后悔把简历和个人信息发给那个群主了。
华灯初上,霓虹点亮夜色,车流密集。
靳越坐在后座,扯松领带,去看窗外。
“老板,回家吗?”
靳越“嗯”了声,饭局上还没吃饭就喝了不少,他并不是很舒服,于是给阿姨去了个电话,让她过来做一份养胃粥。
等挂了电话,看了眼手机,发现陈胤之发了消息过来。
一退就是一辈子:【兄弟,被偷家了。】
靳越:【?】
陈胤之就像守着他的消息一样,立马回过来:【迟逢加相亲群了。】
附一张截图,上头是他和一个小蝴蝶头像的人的对话框。
靳越拧眉,点开一看,顶头ID是“走走”。
他顿了顿,视线垂下去,开始看截图中她发给陈胤之的那两段话??
【群主你好,我叫迟逢,在嘉尚中学当心理老师,25岁,单身,单亲。】
【相亲简历:25岁女生,某私立中学老师,165,希望可以找到一个有责任心,工作稳定、上进的男孩子,年龄上下不超过五岁的都可以。】
靳越瞧见最后那句,嗤笑一声。
司机陈样在前面不防抖了抖。
他刚上班还不到一周,这是,刚刚那脚刹车没踩好的意思?
他正忐忑着,靳越电话响了起来。
是陈胤之,靳越接起,“干嘛?”
“你说,她这简历我发不发?”
靳越:“她不是有男朋友?”
陈胤之:“哟,打听过?我就说你那天晚上怎么那么冷漠......”
靳越无所谓道:“随你发不发。”
陈胤之“害”了声:“真有男朋友还是假?她要是有男朋友还在相亲群里找,那多过分。”
“关我屁事。靳越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