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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往哪贴。”
迟逢闻言,摸了摸书包,没带小镜子。
“等等。”她左右看了眼走廊,把人拉到侧边,在昏黄的灯底下,摊开手,“来,我替你贴。”
靳越把手上的创可贴递过来放她手上,略微弯腰,视线撇开,“你轻点啊。”
迟逢一脸严肃,“知道了。”
她往他嘴角贴了一片,额头也贴了一片,他的脸就像被打上了粉色的补丁。
迟逢将手挪开的时候,视线一扫,看到了他鼻梁上的痣。
这几乎是她第一次离那么近看他。
他个子高,略微弯腰的动作让迟逢觉得自己像被他整个人半找在怀里。
不远处传来几个人聊天的声音,迟逢心猛地一跳,忙往后退了一步,书包蹭上白墙,脑袋好险没磕到。
“谢了。”靳越漆黑的眸子瞧着她,半晌,问她,“开心点没?”
迟逄惊讶地看着他,脑子里冒出个念头来,但又不敢相信。
他是为了她能开心一点才去揍谭俊的?
她立刻收起这个可怕的念头。
“开心是开心,“迟逢点了点头,又说,“可是他受伤了,他爸妈来了吗?很麻烦吧?“
靳越“嗯”了声,“来了,不麻烦,只是打一架而已。”
说完,他云淡风轻又补了句:“他受的那叫什么伤,一点皮外伤而已,没事。”
第二天,课间操时间,迟逢见到谭俊时,被这所谓的“皮外伤“惊呆了……………
说是鼻青脸肿也不为过。
他原本就指望这张无害的脸骗骗单纯小姑娘,这下估计得消停一阵。
有几个跟他挺熟的人在跟他开玩笑,带点嘲笑性质,他看起来脸色不好,心情也很差。
和迟逢对上眼时,他戾气重得吓人,迟都怕他冲过来接她,急忙跑到自己班级的队伍里。
课间操开始后,最后一排。
陈胤之看着靳越额头边上那片被刘海半遮的粉色创可贴,眼皮都酸了。
偏偏靳越还一脸心情不错的?瑟样。
陈胤之拧眉:“颜莹给你的?”
“她给的,你见我要过?”靳越摇头,视线在某处定住,瞧着那个动作板正,进步飞快的小人机。
看来这课间操确实没白研究,标准得几乎都能去领操了。
陈胤之拖长了声音喊了声:“不是吧,你还真爱上了?”
靳越没应声。
陈胤之:“又不理人......”
说完,陈胤之做着动作,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昨天他几乎第一时间就听说了听越打架的事,他只当新越出于善良,为被欺负的同学打抱不平。
谁知道今天,他一整个大转性,连这骚包的粉色创可贴都开始往脸上贴了........
陈胤之想到前一阵自己想看靳越为女生打架的论调,一时间想抽自己几巴掌。
他迷茫地左右扫了一眼附近的女同学,心想,何嘉裕喜欢颜莹,江宇喜欢11班的项阳,这会就连他的铁石心肠哥们靳越,都春心萌动了!
怎么他就愣是找不到一个人喜欢?
第二周周一,升旗仪式。
大家仰脖看着国旗,国歌唱完后,是校长讲话环节,几个人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直到听见他带上了情绪,狠狠地批评起人来:“上周,高三有两位同学在阅读课的时候当着所有同学的面打架!造成了恶劣的影响,都已经高三了,脑子里不知道整天在想什么,最重要的事情是学习!学习!知道吗,把心思放到这些乱七八糟的
地方上来......”
洋洋洒洒说了一堆后,开始了检讨环节。
听越站上去的时候,底下惊呼一片,特别是高一年级那边,认识听越的人不多,大多仅仅听说。
实际见到人,即使隔得远也能看出来,他个子高,骨架舒展,头小肩宽,是真帅。
检讨是靳越从某度上随便抄的,他念得四平八稳,官方又空泛,听完之后一整个不知所云,但底下的掌声热烈得不像话。
等谭俊上去,议论声挺明显。
“哟,被打成这样?”
“帅哥厉害啊。”
“又帅打人又有力气,爱了。”
“小心帅哥揍你。”
“没有的事,帅哥只揍恶臭男。”
谭俊心里吐槽着这些花痴女,清了清嗓子开始念检讨,全程避重就轻。
*......我的检讨完毕,今后一定谨遵教诲,希望大家引以为戒,谢谢大家。”
谭俊叠着稿子,转头,瞧见斯越就站在升旗台旁,松松散散站着,像还没睡醒。
可光是被他这么看着,谭俊心里就怵得慌。
他实在不想道歉,把话筒递给今天升旗仪式的主持人。
靳越不耐烦,往前走了一步,一抬手,直接把他推回了升旗台。
主持人:?
主持人正站在原地无措地愣着,靳越开口了:“他还没讲完,话简给他。”
底下人基本都看到了谭俊又被靳越推回去的画面,哄闹一片。
“不是吧,这是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再打一架?”
“反正都检讨完了,还看对方不爽,干脆直接揍。”
ER:“......“
他烦得要命,接过话筒,认命道:“在做检讨的同时,我还要向高三22班的迟逢同学道歉,对不起。”
他说完,准备转身下去,靳越在后头“喷”了声,“鞠躬,用我教你吗?”
谭俊黑着脸冲下面随意鞠了个躬,转头时瞧着新越:“行了吗?”
“凑合。”靳越转身,拖着他疲惫的身体走了。
下面议论纷纷。高中生本来就压力大,学生压抑又无聊,学校里八卦传得就格外的快。
昨天已经有不少人听说了一些关于迟这个新转校生的风言风语,甚至连高一的都听说了。
现在,传播八卦的源头站出来道歉,那些谣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谢杨在同学间努力辟谣道:“我都说了,迟逢人很好的,我哥什么人啊,天下第一不爱管闲事,但这次连我哥都忍不了了,可见那个谭俊是有多过分。”
“你认识那个女生吗?“
“当然认识,她进学校还是我带她找的我哥,所以那些谣言千万别信。”
谢杨真情实感地装熟,差点连自己都忘了,他和迟逢其实只是开学那天见过一面的关系…………………
后头几个女生少女心爆棚。
“天啊,美女受委屈了,帅哥亲自把人揍服,甚至还盯着人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她道歉,磕到了!”
“真是按头道歉,我看那个鼻青脸肿哥都快要碎了,又被打,又要道歉。”
“谁让他造谣,活该。”
随着一声“解散”,人群四散开来,迟逢蹭在朱婷婷旁边,四处张望着,找新越在哪里。
刚刚听见谭俊跟自己道歉,她不可置信,瞬间觉得靳越真的好伟大………………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几天班上几个女生碰到她都会安慰她,她好像不再是孤立无援的了。
等到了教室,她去厕所的时候碰上了越,视线对上的一秒,她朝他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等迟逢上完厕所出来,看见越在走廊,她又过去,趴在他旁边,小声说:“我请你吃饭吧。”
靳越好笑地看着她:“你是特务啊?”
“什么特务,我说,我请你吃饭。”迟逢把音量稍微提了些,却还是很小声。
“请我吃饭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你不用像做贼一样。”
迟逢随口乱说:“我属贼的。”
新越笑了:“行,厉害。”
迟逢算着时间,眼睛很忙地四处看着,这周月考完就放国庆的假了,她说:“十月一号行吗?”
靳越懒洋洋嗯了声,“行啊。”
“好,写作业去了。”迟连撂下句话,跑进教室。
靳越站在栏杆旁,视线跟着她。
这一幕恰好被陈胤之瞅见,他从后门出来,跑过来勾靳越脖子。
靳越一弯腰躲了:“身上干不干净啊?”
“去你的,瞎讲究,怎么说,你俩好事将近了?”
“算是好事吧,”新越点头,半真半假道,“得跟她一起过节了。”
陈胤之脑子挺懵:“什么节,七夕?七夕什么时候?”
靳越挺嫌弃地看他一眼:“国庆,你汉奸吗?”
“你才汉奸,你是日本人!”
顾莹和周晓芸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这话,顾莹瞧着陈胤之:“他怎么就成日本人了?”
“没惹你啊。”陈胤之知道顾茔最近心情不好,经常无差别攻击人,他有时候随便在群里说几句话都能被狙,这会儿对她是怕得不行。
“我说什么了,你讲得像是我脾气很差一样。”
*甲鱼呢?甲鱼救我。”
“你提他干什么?”
靳越和周晓芸对视一样,决定远离纷争,前后脚进了教室。
今年学校国庆放假随上班族,一头一尾补班,一共放七天。
周六,月考考完,迟逢收拾书包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明天她要请靳越吃饭,但不知道要吃什么。
听越养尊处优的,还洁癖,她实在犯难。
朱婷婷已经收好了一大书包东西,待会儿她要去车站坐车回县城,迟逢难得在她脸上捕捉到了一些轻松与快乐。
迟逢笑着跟她招手:“我走了啊,假期愉快。”
朱婷婷点头笑笑:“你也是。”
等迟逢回到家,家里的那一堆亲戚没等她,直接吃上了。
盛华章看见迟逢进来,愣了愣,“小逢今天没在学校吃?”
迟逄摇头:“今天月考,明天开始放假。”
葛玉婷起身:“哎哟,妈妈把这事忘了,赶紧换鞋洗手过来吃饭。”
迟逄不想吃别人的剩菜,在觉得自己矫情的时候,她莫名想到了靳越。
他有洁癖,那肯定是能理解她的吧………………
这么想着,她弯了弯唇。
等她洗完手出来的时候,童童已经开始在地上奔跑了,迟逢走过去坐下,盯着面前那盘没什么人动过的茄子,随便吃了几口。
她将碗放下擦嘴到时候,盛华章的弟弟瞧着她,正笑。
迟逄心里觉得奇怪,移开视线起身:“妈妈,我上楼写作业了。”
大姑看她两眼,在客厅嘀咕:“现在的小孩,也不爱跟人交流,也不知道是内向还是心底里看不起人。”
葛玉婷笑了声:“小逢学习很好的,她只是紧张学习,一个小女孩,哪能有那么多心眼?”
“哎哟我不是那个意思......”
迟逄懒得管她,跑回房间,刚把书包放下,她就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衣柜柜门开了个缝。
奇怪,她昨晚睡觉的时候明明是关好的。
她走过去打开柜门,一件白色内衣卡在柜门处,带子在开门的瞬间耷拉了一边下来。
迟逢愣了愣,恶心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
她的衣服平时基本都是一换一洗,晾干了的内衣她都会收到收纳盒里放好,这件内衣是她昨晚才换的,因为忙着复习,她本打算留到今天才洗。
想到刚才盛华堂看着她的眼神,迟逢木着身子起身,跑到门口去翻她的脏衣篓。
昨晚脱下来的袜子不见了。
迟逢的手抖得几乎控制不了,她想下去,可是那个人就在楼下,她推开门,站在楼梯扶手旁冲下面喊了一声:“妈妈。”
“妈妈,上来一下。”
葛玉婷没应声,反而,上楼梯的声音响起,楼梯被踩得很重。
迟逢有某种预感,果真,她在拐角处看见盛华堂拎着个袋子,正上楼。
迟逢沉默着,等他走到近前的时候开了口:“你是不是进我房间了?”
盛华堂脚步一顿,扯着嘴角:“我进你房间干什么?”
迟逄嘴唇泛白,盯着他:“不敢承认吗?”
“你有证据吗?你去跟我哥说啊。”他无所谓道。
迟逢攥着自己的手,平静得莫名其妙,她进屋把那件内衣扔进垃圾桶,随后拿起手机下了楼。
盛华章刚从小花园进来,看见迟逢没换睡衣就跑下来,问她:“小逢,是不是没吃饱?过来吃点水果。”
迟连摇头:“我妈呢?”
*带你大姑和童童去买东西了。”
迟逢抿了抿唇,没开口,只是跟盛华章说:“叔叔,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她说完便开始换鞋,径直跑了出去。
她顺着路一直走,九月底,夜风渐凉,她身上的外套很薄,但还是走出了一身汗。
血液似乎因为快走流动得很快,她微微喘着气,在朗月苑门口的石墩上坐下了。
因着是高档小区,周边设施齐全,旁边开了一个两层楼的健身房,灯光明亮。
迟逄盯着二楼晃动的人影,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已经爬了满脸。
这时,一群精神矍铄的老年人穿着一整套的丝质套装,看着像太极拳协会的。
有个爷爷先看到的迟逢。
“小姑娘,你怎么了?“
“哟,哭成这样,家在里头吗?我们送你进去。”
“跟爸妈吵架了呀?“
迟逢只知道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热心的大爷大妈似乎刚打完太极拳,这会儿正是神清气爽乐于助人的时候,在旁边守着她,像是怕她干什么蠢事。
迟逢起身,磕磕绊绊说出句“我没事”,想走。
她本来只是想找个清净的地儿哭一场,想着高档小区的人比较有边界感才来的这儿,谁知道会像个喽被围观…………………
她走一步,被拦一步,人群似乎对她形成了包围圈,直到………………
人群被拨开,靳越头上戴着根黑色发带,走过来。
“哭什么?”
迟逄抽噎着:“我…………我没吃饱。”
大爷大妈的眼神中全是了然。
什么饱不饱的,都是借口,根本就是感情问题。
一群人都是有阅历见过世面的,见状,把空间留给他们,浩浩荡荡聊着天离开了。
听越看着仍在不停抽抽的少女:“到底怎么了?”
迟逢垂着脑袋,不说话。
“不想说?”
迟逢声音很低:“跟你说了啊,就是没吃饱。”
靳越拧眉:“你这后爹够可以啊,饭都不让你吃饱,亏我看着他还觉得挺和善。”
“不是,“迟逢摇了摇头,“他家来了一堆亲戚,好烦。”
至于盛华堂的事情,她没说。
靳越是男生,说这个始终不合适。
靳越听完,大概了解了。
“等我五分钟,我换个衣服,带你吃好吃的。”
迟逢还没反应过来,听越就转头进了小区。
迟逢有些心虚。
他不会以为她是故意跑到他家门口来哭的吧…………………
不到五分钟,听越换了件薄卫衣出来了,迟逢差不多收拾好了心情,问他:“你刚刚去健身了?”
听越说:“准确来说,准备去,我妈花钱买的私教课,自己不爱来上课,又说怕浪费钱,逼着我来上。”
迟逢有点不好意思:“那你不上了吗?”
“不上,去吃东西,我也挺饿。”
“刚好,那我就今天请你吃饭。”
靳越闻言,拧眉:“不是说好的明天?”
迟逢:“择日不如撞日,刚好………………”
“刚好个屁,我就要择目。”
迟逄吸了吸鼻子,“行。”
反正欠他人情也不是一两顿饭能还清的。
“你还挺勉强。”靳越笑了声,走着,抬脚踢路上的石子,问她,“想吃什么?”
“想吃肉。”她老实道。
“什么肉。”
迟逄摸了摸肚子:“鱼吧,你吃不吃?”
“吃。”他摸不清女孩子的想法,怕选了他不爱吃的,索性干脆直接摸出手机来,点开个美食APP,递给迟逢,“挑一家。“
迟逢边走边看,瞧见了一家酸菜鱼火锅,评价还挺不错,“这个可以吗?”
正好还不贵,她请得起。
“行。”靳越点头,接过手机打车。
等车停下的时候,迟逢直觉糟糕,巷口昏暗,人挺多,几家烧烤摊冒着浓烟,好似横店仙侠剧拍摄现场。
那家酸菜鱼火锅就在巷子里。
迟逢瞧着靳越问:“要不然换一家?”
“又不想吃鱼了?”靳越觉得陈胤之似乎说得没错,小姑娘还真是说变就变。
迟逢摇头:“怕隔到你。”
“没那么金贵。”听越走在前头,不时有吃完的食客往出走,两个拎着啤酒瓶的醉鬼勾肩搭背,摇摇晃晃。
靳越回身攥迟逄手臂,把人拉到里侧。
迟逄小声说“谢谢。”
靳越倏忽停住脚步,迟逢走出去一步,见他不走了,转头瞧着他:“怎么不走了?”
昏黄路灯下,靳越站得随随便便,瞧着她的眼神里带着笑意:“忘了问。”
他一顿,接着说:“刚为什么,跑我家门口来哭?”
风穿过巷子,将迟逢?前的碎发吹乱,两人视线相对。
迟逢老实说:“我随便走的。”
靳越“哦“了声,“随便走走,就走到我家了?”
“我哪知道那是你家。”
“以后知道了吧。”
“知道了。”
新越见她垂着脑袋,接着开口:“下次哭,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不一定每次都能出来碰上你。”
迟逄听他这话,有些不满:“我就只哭这一次......”
“你最好是。”靳越保持在外侧,把迟连护在里面,往前走进了酸菜鱼火锅店。
店面挺老,桌子也挺旧,扑鼻而来的酸味倒是挺正。
听越找了桌子让迟逢坐下,自己去了小厨房门口。
这家店都是活鱼现杀,得先称鱼。
他挑了一条看起来活蹦乱跳的。
没经验,但他莫名就是有一种底气。
良好的家庭条件以及教育为他带来的,淡定地处理任何事情的底气。
迟逢越过四五张桌子远远看他,他似乎又恢复了人前那副冷淡的模样,客气疏离,话不密。
老板问什么,他都用最简单的句子搞定。
迟逢脑子里出现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画面,两个人对上的那一眼。他那双眼睛淡漠得吓人,又想到听越最近的表现,她有种割裂感。
靳越回过头来时看到的就是迟发呆的模样。
她两手撑着凳子,肩膀微耸,看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靳越走过来,抬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回神了。”
迟逢瞧他嘴唇,“啊”了一声,“辣不辣,你能吃吗?”
“不辣。”
他额头倒是好些了,往下是眼睛,再往下是鼻子.......
迟逄盯着看。
这张脸是真的硬帅。
饶是靳越自小就受欢迎,也架不住被一个女生这么面对面盯着看,他清咳一声,偏开头。
迟逢也赶紧把视线移开。
就在两人双双沉默不知道该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
“BA......“
“明天。”
迟逄抬手作出个“请”的姿势:“你先说。”
靳越往后靠,微微仰脖看着她,“明天,去游乐园玩吗?“
“啊?”迟逢问:“还有谁?”
“没谁,我们俩。”
迟逢“哦”了声,手抠着外套的拉链头:“行、行啊……”
靳越唇角微勾:“你想说什么?”
“想问你明天想吃什么。”
靳越侧头,似乎是在思考,又放弃:吃什么都行,明天再想。”
等到鱼上来,已经约莫九点了,靳越其实一点也不饿,下了鱼,等煮熟后用勺子捞给迟逄。
她埋头,小口小口吃了不少。
后来,靳越找了要去找何嘉裕玩的借口,送迟逢到家,转头去敲何嘉裕家的门。
何嘉裕在楼上打游戏,他爸妈照样不在家,靳越跟着上了二楼他房间。
何嘉裕边着急忙慌戴上耳机,边跟他说:“决赛圈了,我真是冒着生命危险去给你开的门,好兄弟。”
“我谢谢你?”靳越看不得菜鸡打游戏,百无聊赖走到了窗户旁,朝对面看了眼。
迟逢房间窗帘没关,灯大亮着。
看来,她换鞋换挺快。
靳越这么想着,下一秒,眉头突然一蹙。
房间里闪过一个人影,显然是个男人,并且,体型不像盛华章,人影闪过之后,灯一下子黑了。
靳越摸出手机,打字。
【你人呢?】
迟逢去了趟小花园找葛玉婷。
约莫十一点了,葛玉婷在外头打电话喂蚊子。
以往这个点,那几个亲戚基本都已经睡了,今天童童喝了奶茶,这会儿精神得还在沙发上翻来翻去。
大姑守着她,跟另外一个姑姑聊天,唯独盛华堂不在场。
迟逢站在葛玉婷旁边原地踏步,消食。
葛玉婷笑着挂完电话,转过头来瞧迟逢,小声道:“出去偷吃什么好吃的了?”
迟逄舔了舔嘴唇:“吃鱼。”
葛玉婷问:“交朋友了?”
迟逢点头。
他和靳越,算是朋友吧应该。
葛玉婷摸她脑袋:“快上去睡觉吧。
迟逄拽她袖子:“妈,我想去住校。”
葛玉婷往屋子里看了眼,把迟拖到更外边的地方:“怎么了?因为你叔叔的亲戚?“
迟逢点头:“小叔进我房间。”
葛玉婷眼睛瞪大:“怎么回事?”
迟逢又想哭了,脖子有些哽:“今天我看见衣柜门开着,我穿过的内衣放在那。”
“脏衣篓里袜子也不见了,他就是个变态。”
葛玉婷蹙眉,早前只是听盛华章说他这弟弟快四十了还不结婚。
听迟连这么一说,她也觉得盛华堂确实有点奇怪。
盛华章不在的时候,会过来找她聊天,偶尔嘴里吐几个荤段子,惹得盛华章他姐他们笑得停不下来。
“别哭啊,晚上睡觉把房门锁好,等开学我就陪你去办理住校手续,行吗。”
迟逢点头,豆大的泪珠就满了下来。
葛玉婷抬手去抹她的泪,愧疚的感觉堆积,可又无可奈何。
迟逢是整理了很久的心情才上去的房间,脏衣篓边缘挂了一只袜子,地上掉了一只。
她很确定这不是她今天翻出来的。
他又进过他房间。
迟逢忍住恶心的感觉,把袜子扔了。
她又进去换被罩,折腾了半天。
拿出手机时,看见新越的消息,她回:【在家啊。】
靳越又问:【刚不在房间?】
迟逢:【对,刚上来。】
新越回得很快:【家里除了你继父,还有别的男人?】
迟逢想到他去何嘉裕家玩的事情,下意识往对面看去,窗帘拉得死死的。
迟逄飞快打字:【你怎么知道。】
靳越:【刚看见,有人进你房间了。】
迟逢有种找到证人的兴奋
于是她回:【我发现了。】
靳越:【门锁好的坏的?】
迟逄:【好的。】
靳越:【锁好了。】
感,但也只是一秒,她并不能做什么。
迟逢:【好的,谢谢提醒。】
消息界面到这条消息便停止了。
迟连锁了门进洗手间洗澡,放空思绪慢吞吞洗着自己的贴身衣物,突然听见外头有人敲门。
她拧着眉,忙把手擦干净,走到门边:“谁?”
“我。”是葛玉婷的声音。
迟逢把门打开,葛玉婷端着杯牛奶挤进来。
迟逢摇头,实在没心情喝,“我好撑,不想喝了。”
葛玉婷瞧见她包着脑袋的头,“别包太久,赶紧去吹。”
“好,我洗完衣服就吹。”
葛玉婷放好牛奶,二话不说就进了洗手间,顺手捞起她放在盆里的衣服洗了起来。
迟逢一愣。
自打她有记忆起,她的衣服基本都是自己洗的。
内衣裤和袜子要手洗,衣服裤子放洗衣机,葛玉婷从小就这么教她,她也是这么做的。
她觉得有点奇怪,小声在葛玉婷身后说:“妈妈,我自己洗吧。”
“没事,你快吹头发。”
就这样,母女二人一个洗衣服,一个吹头发,等迟逢把吹风机关掉的时候,空气似乎都沉默了。
“我陪你睡吧,今天。”
迟逢眼睛有点酸:“可以吗?“
“怎么不行?”
太陌生了。
葛玉婷?少释放自己的母爱,直到迟逢伸手关了灯,她才觉得没那么不自在。
葛玉婷似乎轻轻叹了一声气。
随后抬手抚摸着迟逢的脑袋。
“你要好好学习,好好学习………………以后才不会像妈妈这样。”
葛玉婷不是没想过去找盛华章。
可之前几次迟逢在他亲戚那里,受了委屈,他几乎每次都偏帮他家那边的人。
甚至,上次见她和他姐产生语言争执,他还隐隐发了一通脾气。
她的声音很轻,很无奈。
迟逢没应声,闭着眼,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
后天是10月3号,是她爸爸的忌日,她想到盛华章,没敢开口问葛玉婷会不会和她一起回老家。
转天一早,迟逢接到了电话,是爷爷,说奶奶去地里的时候摔了一跤,直喊手疼。
迟逢自打来西临上学就没再见过二老,一听这消息,心急如焚。
洛平县距西临两小时车程。
迟逢买了时间最近的一趟客车,在房间里收拾了半天作业和衣服,拎着个行李包,跟葛玉婷说她要回老家。
迟逄奶奶的事情葛玉婷也听说了,她给迟转了五千块钱,交代:“你奶奶医保的钱不知道够不够,你到时候给他们点,不够了再跟妈妈要啊。”
迟逢点头,上了李叔的车。
等她人坐到了客车上,看见斯越发来的消息时,她才想起来昨天跟新越约好去游乐园的事…………………
今天,听越睡了个懒觉,起来吃饭慢吞吞收拾自己。
邹琦看他心情不错的样子,问他:“儿子,今天去哪儿玩。”
“游乐园。”
邹琦挺开心,这小子自打初中以后,每逢假期,不是在网吧就是在球场,?多会去何嘉裕家玩会儿,她随口问:“跟你那几个发小?”
靳越没签。
靳林下午要去打高尔夫,这会儿饭吃得匆忙,没管邹琦和断越的对话。
靳越瞧着他转身上楼的背影,问:“妈,跟我爸在一起,不无聊?”
“当然无聊,你以后可别学你爸,一点也不体贴,臭直男。”
靳越笑了笑,垂眼看手机,眉头拧了拧。
还没回。
他都快习惯了,等迟逢的消息。
等他吃完饭,差不多十一点半,迟逢回过来:【不好意思我今天去不了了,我家里有事,回老家了。】
邹琦还跟靳越说着话,就见他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
*问你呢?几点去啊?你们几个人,我让周阿姨帮你们准备点小点心,路上吃点。”
新越把手机扣上,不耐烦:“不去了。”
“怎么又不去了,谁反悔了?”
“我。”靳越起身,浑身上下都写着烦躁,“是我不想去了。”
邹琦一脸茫然,心想这小孩怎么回事。
靳越像是没够,又添了句:“没意思,谁爱去谁去。”
一个多月没回来洛平,迟逢下车的时候,身上被跳得灰扑扑的。
她从下客区穿过客运站去了路边,摸出手机看微信,她发出那条消息之后,听越就一直没回。
迟逄心想,他是不是不开心了,于是又跟他说:【实在不好意思,你约你朋友去吧,我请你们玩,行吗?】
或许是因为葛玉婷刚给她转过钱,迟打字的时候莫名有底气。
发完,她火急火燎背着书包出去打车回奶奶家。
奶奶的手已经去本地挺出名的骨科医院处理过,因为摔得不狠,只是骨头裂了点,包药就能好。
迟逢放下心来,坐在院门口跟奶奶拉家常。
“你继父对你好不好?”
迟逄点头:“很好。”
“新同学好不好?”
“也很好。”她早习惯了报喜不报忧。
爷爷听见,笑眯眯地,从屋里拿出一包饼干递给她:“那就好,那就好,来吃点,你看你又瘦了。”
迟逢笑着接过这包粤利粤,不知道是爷爷在哪里买的,“哪有,昨晚才吃撑了。”
朱思琳没一会儿就跑来找她,迟跟她分饼干吃,朱思琳觉得味儿不对,盯着包装袋看了半天。
“奥......利粤啊原来,我说呢……..…”
迟逢瞧着她,在嘴旁竖着手指。
朱思琳点头,憋着笑。
爷爷间:“什么呀?“
朱思琳回:“我说,好吃得很,爷爷。”
两个女孩子在院里叽叽喳喳聊天,爷爷奶奶听不太清,但自然也是高兴得很,这院子里很久没那么热闹过了。
迟逢做饭的时候,朱思琳站在一旁问她:“今年叔叔忌日,爷爷陪你去不?”
迟逢摇头,“他不去,我去就行,之前他去墓地回来,老容易生病。”
爷爷奶奶虽然平时看上去没事人一样,其实心思挺重。
朱思琳说:“没事,那我陪你去,是后天吧?”
迟逢笑说:“是后天,行。”
“对了,秦猛找过你没?”
迟逢摇头,秦猛是葛玉婷前夫的儿子,比她小一岁,现在在洛平技术学院读职高。
朱思琳看着她说:“他要是找你,你别理他,他之前找我打听你在哪上学,但我没说。”
迟逢也奇怪,两个人之前偶尔共处一个屋檐下的时候也不怎么说话,现在怎么打听起她来了?
10月3日下午,迟逢去花店买了一捧菊花,右手拎着奶奶装好的水果。
恰好是个阴天,迟连特意换了一身黑衣服,这是她每年的习惯。
朱思琳跟她一起来过两三年,自然也跟着穿了一身黑。
朱思琳远远就看见迟逢,被黑色衬得很清瘦,她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肉,小声说:“我看你吃得也不少啊,怎么那么瘦?”
“我肠胃不好。”迟逢现在160,比朱思琳矮了几厘米,她也挺愁,“我长不高。”
“还能长,你才十七岁,“两人慢吞吞朝公交车站走,“阿姨现在在干什么?”
以往葛玉婷有些手艺,理发店美容店都开过,只不过生意都不怎么好,朱思琳以为她在西临还会干老本行。
迟逢垂着眼,说:“没干什么。”
朱思琳“啊”了声,“是呀,你继父有钱,不上班多好。”
迟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转移了话题,跟她讲起在学校被造谣的事,盛华章的事、盛华堂的事......
朱思琳听完气得要命,偏偏她又生了张巧嘴,换着花样把谭俊和盛华堂骂出花来了,半小时的车程,不知不觉就到地方了,她还没骂进行,在下车时,她还不忘说两句:“下次有这种事你别憋着啊,打电话跟我说,憋出病来怎么办?”
迟逄点头如捣蒜。
她父亲葬在很老的墓园,当时刚开始大力推行火葬,葛玉婷花了手头的大半积蓄给他买了个墓位。
只是后来她再婚了,来看他的次数就少了。
朱思琳特意买了一袋子纸钱和香,在墓位前和迟逢一起点,嘴上不停念叨着,“叔叔快来吃苹果,吃香蕉,钱给你烧了很多,你记得保佑我俩考个好成绩啊,千万保佑!”
她双手合十,不停胡乱作揖。
迟逄站在旁边笑:“你肯定能考上医科大。”
朱思琳点头:“必须的,以后我救死扶伤,你到时候就来采访我,歌颂我,咱俩一起上电视。”
在最好的年纪,说起关于未来的畅想,总是轻松的、期待的。
两人嘴上不停,说起以后一起在大城市合租生活、再养猫猫狗狗狗的日子,兴奋得似乎一切都能在明天就实现。
偏偏忘了,世上还有一句话??
天不遂人愿。
刚下了墓园的大坡,风就大了起来,路上车挺多。
两人没带伞,眼看要下雨,迟逢伸手拦下了路过的出租。
司机师傅刚拉了趟三十来公里的小长途,说是西临市里来的小姐少爷,不差钱。
迟逄脑子里突然想到新越,已经过去了两天,他还没回她,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朱思琳已经自来熟地跟师傅搭起了话:“拉哪去?”
“就那个瀑布。”
朱思琳啊了一声,看着一脸懵的迟,解释:“就是城边的一个瀑布,那儿还有个天文台,前一阵有人去那拍变装视频,小火了一下,那边还有山庄、农家乐,最近不少城里人过来玩。”
迟逢点了点头,又觉得以新越的性子,应该不会来。
两人径直冲向了步行街,按照以往的路数,精品店、衣服店通通逛一圈。
再跑去奶茶店聊八
最后
一站是烧烤
店
卦,通常会拎着一小盒炸串去。
。
洛平的烧烤几乎是迟逢吃过最好吃的了,在西临,她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家,没怎么出去吃过饭,想这一口烧烤想了很久。
这家店名叫“百味烧烤店”,生意一直很好,本地人口口相传的烧烤前三名,约莫八点,不大的店面已经满座,迟逢和朱思琳在门外的摊位随意找了一桌坐下。
迟逢和朱思琳以往经常去,老板娘认出二人,招呼他们点菜。
点完出去,迟逄拖小凳子坐下,正对对面网吧,几个精神小伙穿着小脚裤,在门口锁电动车。
迟逢拿纸巾擦桌面上的油?,再抬眼时,看到了个熟悉的人。
秦猛。
他把头发染成了黄色,叼一根烟,脸上种着,像之前被靳越接过的谭俊。
迟逄确认他看见她了,抿了抿唇,错开视线。
看样子,估计又被他爸打了。
他和旁边一个干瘦的男生一起抽烟,看起来和街上别的小混混相差无几。
朱思琳察觉到迟逢有些心不在焉,转头朝对面看过去:“我去,他怎么在这。”
“他不会过来吧?不会吧......天,他真的过来了。”
秦猛是一个人过来的。
他掐了烟随手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对着空气扇了两下风,甚至闻了下自己身上的味道才过来。
朱思琳瞧着他:“你怎么来了?”
秦猛那张被揍得乱七八糟的脸上已经看不出表情了,他冷笑一声:“不是不知道她在哪?”
朱思琳还想开口狡辩,迟逢直接开了口:“你找我吗?”
秦猛自顾自拖凳子坐在迟逢对面:“你在哪上学?”
朱思琳:“你问这个干嘛?”
“想问就问了,”说完,他看向迟,冷笑一声,“怕我找你?“
“役。”迟逢摇头,“我在西临一中,秦猛,你好好念书......“
迟逢记得以前他明明很乖的,长得乖,也会叫她叫姐。
她知道他人不坏,以前他爸要打迟的时候,很多次都是他挡在前面的。
“我念什么书......”少年声音很低,脸上露出了自嘲般的表情。
朱思琳也跟着劝:“那你既然念了职中,也至少拿个文凭,别老打架,你还怪我不跟你说你姐在哪,就你那天顶着这头黄毛,脸上还红绿青蓝紫的来找我打听,我都怕你揍我,哪敢跟你说。”
秦猛冷冰冰地说:“我又不打女的。”
对面,网吧包间里。
已经到了决赛圈,江宇和陈胤之在激战中挂了,只剩靳越一个。
他捡了一身吉利服,趴在树下草丛中,朝左边打了个姻,白色烟雾腾起。
江宇嘴里说:“能上当吗?”
还剩四个人,靳越摸不清除他之外剩下的三个是不是一队的。
人不知道躲在哪。
再过四秒,决赛圈就会再缩一波,从听越趴的视角看,右边是一棵树,左边有一块石头。
靳越本意是引人开枪,判断位置,但另外三个人也是精得跟狗一样,都都没动静。
两秒过后,靳越右侧的位置被扔了个雨,靳越眼见着对面草丛动了动,丢个口过去,瞬间就有人往他这边打了一梭子。
血掉了半管,但靳越也大概判定好了二人的方位,挪了个身位,打药。
没成想两个暴露位置的两个人自己打了起来。
陈胤之:“他们先拼一波的,少爷待会儿坐享其成。”
决赛圈已经刷了,极小的一个圈,没有任何遮挡物,毒圈在缩,只能趴着挪进去。
石头后面躲着的人边往圈内挪动着,边打越左侧草里的人,系统传来一人死亡的提示。
靳越趁这机会,把石头旁那人打倒,估计是怕暴露位置,他的队友没去救他,也没趁这个机会跳出来跟靳越刚枪。
江宇:“这人真是,绝世老阴逼。”
陈胤之:“圈会不会就刷到他那里,所以才没动静?”
新越没应声,他认真的时候,嘴唇会下意识微抿。
把人打倒之后,他立刻趴下往右边挪了点位置,随后打了烟,一点一点蹭到圈边,仔细观察着对面那人的动静。
“靠,我血压上来了。”陈胤之起身伸了个懒腰,往窗户外看了眼,随后眼睛一瞪:“靠?迟逢怎么在那?”
此时,对面似乎没了耐心,在地上蹭了几下,靳越原本认真听着耳机里的声音,陈胤之这一嗓子却无差别攻击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江宇“靠”了一声,“你别说话,紧张时刻。”江宇屏息凝神,死死盯着屏幕。
陈胤之走过来看屏幕的时候没忍住,十分没眼力见地奇怪道:“不是,她怎么跟个精神小伙在一块?”
与此同时,对面似乎判断到了新越的大概位置,几梭子子弹扫过来,祈越掉了点血。
“西南!西南268的位置!”江宇激动地叫着,手也指向屏幕,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去。
没成想靳越却像没反应过来,镜都没开就莫名其妙点鼠标,胡乱打了一梭子子弹出去。
下一秒,屏幕灰了。
新越面无表情扯下耳机。
陈胤之:“......”怎么有点心虚。
于是,他转移话题:“诶,颜莹他们怎么还没回来?那个破瀑布有那么好拍?还是何嘉裕跟她玩得乐不思蜀了,我还挺饿…………………
怎么能不心?呢?
以往这种时候,靳越绝对能把对方灭了。
江宇“啧”了声:“什么玩意啊,你在那大吼大叫的,到嘴的鸡也吃不到了。”
“就知道怪我,没有少爷你还不到第二名呢,死得比我还早。”
新越起身,心思倒是没在游戏这里。
他视线往窗户那扫了一眼:“你刚说什么?”
陈胤之咽了咽嗓:“就是,看见你同学了,迟逢。”
他不知死活地补了一句:“和一个男生………………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