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云栀还有五丈远时,陈元淑双眼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惊恐之物,惊呼出声,“陛下小心!” 话落,她拔出大刀,骑马的速度愈发迅疾。 在听到陈元淑的呼喊后,云栀感觉到从左侧袭来一阵劲风。 大多数人在觉察到这种异常时,身体往往会先于大脑转过头去查看究竟是何物。 然而云栀在感觉到这不对劲后,瞬间做出的动作却是身体后仰。 也正是在这个瞬间,厉箭从云栀眼前两尺之处呼啸而过。 裸露在外的几缕碎发被这股劲风带起,瞬息之后又缓缓落下。 余光瞥了一眼那落在一丈多远的羽箭,云栀调转马头,在周遭一片惊呼“护驾”的声音中朝着羽箭射来的方向奔去。 那名神弓手见那支箭射空后,晦气地咒骂了几句,站起身正准备带着几名掩护他的士兵追上队伍返回时。 却看到朝自己奔来的云栀,他心中一惊,转身毫不犹豫地就跑。 骑在马上飞速朝前疾驰的云栀,在看到那移动的身影后,用双腿保持平衡,拿起身侧的复合弓。 搭箭拉弦,瞄准前方逃窜的神弓手,计算着此刻的风向以及他逃跑的方向和速度,箭头往神弓手前方五尺的位置偏移。 在箭头瞄准的瞬息,右手手指松开。 “咻”的一声,箭离弦而出,直直朝着神弓手前方的位置射去。 那神弓手跑了一会儿,边跑边转头准备瞧瞧云栀追到了何处。 结果看到的便是迎面而来的羽箭,在他准备往一旁躲避的前一瞬,羽箭正中眉心。 他的身体直直地倒了下去,扬起一阵尘土。 一旁掩护他的几名士兵瞧着他那死不瞑目的模样,又想到回去后定会被问责,于是在犹豫片刻后,互相对视一眼,丢下那具尸体,撒腿就跑。 看到他倒地后,云栀一手持着弓箭,一手拉住缰绳,将马的速度慢慢放缓直至停下。 过了两息的时间,提着大刀的陈元淑终于赶到云栀面前,上下打量一番,确认没有受伤后松了一口气 。 “陛下,您刚刚真是把臣吓坏了,若您有个三长两短,臣万死难辞其咎!”陈元淑心有余悸地说道。 瞧见云栀躲过那一箭后,陈元淑刚松了口气。 结果这口气才松到一半,就看到陛下朝着羽箭射来的方向追去。 陈元淑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正常人刚刚经历了生死瞬间后,不应该先缓神一会儿再做出反应吗? 但在陈元淑眼中,陛下刚刚躲过羽箭的瞬间,就直起腰身朝那边追去。 所幸,陛下安然无恙。 看着陈元淑眼中的担忧以及后方恨不得多长出一双腿跑来的将士们,云栀眨了眨眼,“无妨,只是一支暗箭罢了,伤不了朕。” 话落,后方的将士们也赶了过来。 “陛下,您没事吧?” 云栀摆了摆手,目光看向远处那个倒下后就未再动弹的人,“无碍,去两个人查看是否已死,没死就补上几刀,若已死就将其掩埋,至于那几个逃跑的士兵就不必管了。” 两名士兵领命,右手握紧兵器,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具尸体走去。 云栀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若他不转头,那羽箭应是射在他后脑的位置,戴着兜鍪的他或许不会一击致命。 奈何,他转头了,那羽箭就这样恰好射中他的眉心,以那羽箭的力道,想必是活不成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一名士兵就回来禀报,“陛下,此人已经死透了。” 云栀点点头,看向一旁的陈元淑,“我们进城吧。” 陈元淑拱手应道:“是,陛下。 回程途中,陈元淑转头看了一眼那正在被掩埋的尸体。 “那人……应该是豫国的神弓手宇文敬吧,据说此人准度和力道皆堪称一绝,如今死在陛下手中,豫国当真是损失惨重。” 云栀点了点头,认同了她的猜测,“正是他。” 陈元淑垂下眼眸,心中暗道豫国为了暗杀陛下当真是下了血本,一名大将就这样折损在此了。 一行人沉默着回到城中。 此时,在城中指挥着众人清扫战场的几名将领,看着安然无恙归来的云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而云景贤直接走出队伍,来到云栀面前,“陛下,您没受伤吧?” 云栀翻身下马,摇摇头,“没事。” “如今这里情况如何?” 闻言,一直留守在此的宁岑拱手答道:“回陛下,敌军现已完全撤离这座城池,战场也已大致清扫完毕。” 云栀微微颔首,看了一眼躲在暗处小心窥探战局的百姓,“即刻开仓放粮,安抚百姓。” “是,陛下!”宁岑领命而去。 …… 转眼三个月过去,安国大军顺利攻占已经亡国的越国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