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垂在身下的手紧紧握紧,过长的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她咬着嘴唇,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眼中是肉眼可见的慌乱。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该出府了吗 即使是回来怎么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铃兰伸出手想拉着他的衣袖,结果还没碰到李顺便猛地后退一步,眼神冰冷地看着她,眼中已经没了往日的温情,只有深深的失望和愤怒。 “为什么?” 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背叛安国。 因太紧张,铃兰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有些怔愣的问道:“什么?” 看着微微抬起来,秋目含水楚楚可怜望着他的铃兰,李顺感觉脑子乱糟糟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满是痛苦和纠结。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枉我之前还为你辩解,认为不是你,都是莫彦信口雌黄,结果,哈。” 他惨然一笑,嘴角抽动着,“没想到你真的背叛了我,背叛了安国。” 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地滑落,铃兰使劲地摇头,哭得声音都有些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不是的,不是的,夫君你听我解释。” “如今我都听到了,你还要狡辩吗!”李顺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吼道。 面对李顺的质疑,铃兰牵起一抹凄然的笑,“夫君,我没想过背叛你,你……你愿意听我说说吗?” 此刻的她双眼泛红,布满血丝,就如此平静而又执拗地望着他。 对视片刻,李顺转身往回走去。 看着李顺背影,林铃兰提起脚跟在他身后,两人就这样无声的朝书房走着。 两人踏进书房,随着书房门的关上,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沉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李顺转身正准备说话时。 “噗通” 铃兰双膝跪地,双眼柔情地看向他,眼里都是爱意,可那爱意中又夹杂着无尽的委屈和不甘。 “我自知我罪孽深重,万死不辞,我没什么为自己辩解的,但,我从没有背叛过夫君,我……我只是觉得太不公平了。” “陛下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明明夫君丝毫不比陈元淑逊色,可但凡有陈元淑的地方,夫君便只能沦为陪衬,想当年陛下离开云家寨时,册封陈元淑为将军,而夫君却仅是副将。” “建国之初,夫君亦曾为安国浴血奋战,开疆扩土,所占领的疆土与陈元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几年,夫君所付出的努力,丝毫不比陈元淑少,然而结果呢?” “建国后陈元淑被封为大将军,夫君为骠骑将军,虽同属正一品,但谁都知道大将军地位要比骠骑将军高。” 铃兰越说越激动,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止不住地流,她的声音颤抖着,身体也跟着微微颤抖。 “还有之前,陈元淑带兵攻打吴国,那可是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啊,而且他们那时不也因为内奸之事死伤不少,结果陈元淑归来,陛下竟亲自出城相迎,而夫君却仅有瑞王迎接,这究竟是为何啊!” “百姓称赞最多的是陈元淑,陛下最为重用的亦是陈元淑,可,夫君从来都不比她逊色啊,难道就因为她是女将军,比较独特不常见,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将我的夫君弃之一旁。” 铃兰声嘶力竭地哭诉着,眼中满是愤懑和不平。 李顺听着她的话,脸上的表情愈发复杂。 会觉得不公平吗? 有的时候是会有那么一点,毕竟他的武力不弱,在武一道,他可是得到过周逸风的夸奖,别人要学好几次的在他这里一次就能学会。 他自认自己是不输于陈元淑的,但好像只要是两人在一起所有人先看到的都是她。 所以,他那么乐衷于和陈元淑比,就是想要超过她。 只不过,每次都是你追我赶,分不出胜负。 铃兰挺直脊背,抬手擦了擦自己的泪水,在平复了因哭泣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后,缓缓说道:“所以当他们找上我,说让我为他们办事,待安国覆灭,他们便承诺封夫君为大将军甚至为王时,我心动了。” “既然在安国这里得不到应得的待遇,那不如换个地方,换个能重用夫君的地方,他们陛下说了,他很看重夫君,说夫君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我原想着待事成之后在告诉夫君,没想到今日竟被夫君发现。” 她顿了顿,扬起头,朝李顺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事已至此,夫君,你就将这事告知陛下吧,我会把知道的敌国安插之人都告知于你,或许……你能借此立下一功,得到陛下的器重也未可知。” 李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自己用情至深的铃兰,垂在身侧的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明悦,你,你不用这样的。” 他朝她靠近,弯下腰为铃兰擦拭眼泪。 铃兰轻轻握住李顺的手,眼神坚定,“夫君,让我成为你功勋中的一笔吧,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只盼,你日后能顺遂如意。” “也许没那么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