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 烧红的烙铁碰触人体皮肤的声音在大牢之中回荡。 紧接着的便是一道从喉间发出的痛苦的呜咽之声。 此时,季凌言端坐在一张椅子上,泰然自若地看着眼前正在施刑的人。 向来养尊处优的季旬哪里经受得住这般折磨,此刻因这剧烈的疼痛,额头上青筋暴突,冷汗如豆般滚滚而落,整个人几近虚脱。 嘴上被塞着布,只能听到喉间发出的赫赫声,没一会儿人就因这疼痛昏厥过去。 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人,冰冷的话语从季凌言口中迸出,“泼醒。” 一旁的手下立刻端起一盆冷水,朝着季旬泼去。 季旬一个激灵,缓缓睁开充血发红的眼睛,眼神中满是恨意与杀意。 若是眼神能够杀人,在他面前的季凌言恐怕已经死了无数回。 迎着他的眼神,季凌言站起身一步步朝他走去。 端详着这张与他那皇兄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季凌言伸出手将他嘴里的那块布扯了出来。 “季凌言,你不得好死!”季旬喘着粗气,恶狠狠地咒骂道。 “旬儿,你便是如此与你皇叔说话的,还真让朕失望啊。” “呸。” 季旬狠狠地啐了一口,“你这乱臣贼子,有何资格自称朕!你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枉朕和父皇还那般信任你。” 当年,季旬父皇登基之时,季凌言才十二三岁,年幼时的他深受父皇的宠爱,小小年纪便有了封号和封地。 若不出意外,下一任帝王就会是他。 奈何,他父皇因病离世,皇位的人选落到了长兄头上。 为了在皇兄的权势下存活,他一直谨小慎微、小心翼翼,表现得毫无威胁力。 为了获取皇兄的信任,在京城的时候一直未曾发展自己的势力,也一直很是讨好皇兄和那些有权势的皇侄。 就这样一直到了及冠,他上奏皇兄请求前往封地。 七八年的相处,皇帝还真就相信了他没有野心,挽留几句后便痛快地将他打发去了封地。 殊不知,季凌言一到封地便开始发展势力,就等着有朝一日能够杀回京城,夺取原本属于他的皇位。 谁知,还没等到他发兵,京城就被王义他们攻占了。 低头看着鞋子上那一团混着血丝的唾沫,季凌言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那皇位本该就是朕的,若是朕称帝,这天启国就还在,哪还用朕再一点点地收回,你父皇是个无能之辈,你也是,连江山都守不住的废物。” 废物。 这两个字仿佛有着某种魔力,在他脑海中不停地回荡。 瞬间,季旬激动地挣扎起来,“朕是废物,哈哈哈,朕是废物。” 在笑够之后,他看向季凌言,一脸嘲讽的模样,“我是废物,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不知当初是谁像条狗一样讨好父皇和我,如今不做狗了?” 在皇城的那几年是季凌言的耻辱,看着与皇兄如此相似的脸,一下子仿佛重合在了一起。 只要季旬死了,就再也不会有人知晓了。 季凌言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看向一旁行刑的人,“将他凌迟。” “是,陛下。” 季旬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颤,但随即又大笑起来,“季凌言,你会遭天谴的,你会遭天谴的,你的豫国也迟早会被攻下,我在下面等着你!” 季凌言脸色阴沉得极为可怕,“动手!让他永远闭嘴!” 行刑之人不敢怠慢,立刻开始执行凌迟之刑。 季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然而他的咒骂却未曾停歇。 季凌言忽略掉那些咒骂的话语,转身离开了这个血腥的大牢。 回到上方,季凌言将所有人都屏退,独自在大殿内静坐。 不知过了多久,季凌言动了动,直起身子,“来人。” 外面听到声音的太监推开大殿大门,快步走进殿内,“陛下,有何吩咐?” 季凌言揉了揉眉心,“去把祝大人请来。” “是,陛下。” 太监应了一声后,便匆匆退下。 不多时,祝元贺身影匆匆地走了进来,“参见陛下。” 看着亦臣亦友之人,季凌言抬了下手,“平身。” “祝爱卿,立刻传信于铃兰,让她开始准备,务必三个月之内完成任务。”季凌言目光坚定地说道。 祝元贺一怔,“陛下,如今是否太早了?” “如今正是绝佳时机,定能事半功倍。” 祝元贺略作思索,马上应道:“是,陛下,臣这就去安排。” 另一边,时隔半个多月,云栀派出去的人终于查出了此次战役的内奸。 如云栀所料,内奸出自于李顺身边,也就是李顺的心腹之一。 此人名叫莫彦,乃是来自隔壁府城的人士。 从军已有五年之久,在一年多前,李顺偶然发现其人有勇有谋,对其赞赏有加,并逐步将他提拔至自己身旁,委以重任。 莫彦自回国之后,便深藏不露,行事极为谨慎小心,从未显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之所以能够发现是他,是因为前不久,他放松了警惕,赌瘾又犯了。 在伪装打扮一番后前往了一家赌场,那一笔笔挥霍的样子可不像他如今这个职位能拥有的财产。 还有就是前一日,他去一家茶馆传递给茶馆掌柜的东西,里面赫然是这段时间云栀任命去新拿下那部分疆土镇守的武将人员。 另外就是他醉酒后,在床榻上的呓语。 一桩桩事情加起来,确定了他就是一名内奸。 只不过让云栀想不到的是,这其中竟然还牵扯出了李顺的妻子。 莫彦能被李顺顺利的发现重用,里面竟然有她的手笔。 且,还有好几次莫彦前去李府,表面上是有要务找李顺,但偶尔有几次却是私下找她。 对于李顺的妻子,云栀没有太多的印象,只记得当初派人查过她的底细,确定她不是敌国派来的细作后就没再管过。 如今,怎会牵扯出她来。 坐在御书房内的云栀轻笑一声,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是不知她是何时被敌国策反,又是以何种方式被策反。 是金钱?是拿她的弱点威胁?亦或者是其他,使得她甘愿成为敌国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