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国联军一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地迅速攻占一半的吴国地盘之际,京城中谢承蕴和王义之间那场激烈的争斗也终于落下帷幕。 望着眼前那倒在血泊之中、已然没了生机的人,谢承蕴愣神了好一会儿。 过了许久,他才如梦初醒一般,缓缓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谢承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呼……” 最终,他还是背负上了这个弑君的恶名,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前任君主,一个被他废弃的废帝。 但无论如何,他们最初的君臣关系是无法改变的。 就在此时,一位将领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抱拳行礼,恭敬地说道:“陛下,余孽已经全部清理干净,接下来该如何行动,请您示下。” 谢承蕴面无表情的从王义的尸体旁缓缓走过,既然已经背上了这个弑君的恶名,那就索性做得更加彻底一些,永绝后患! 想到这里,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身后的将领,目光冰冷如霜,其中还带着带着一丝杀意。 “把王义逃走的党羽全部铲除,一个活口都不要留下,另外,将王义的尸首挂在城门口示众三天,让所有心怀不轨之人都清楚地知道背叛朕的下场!” 将领听闻此言,心头猛地一震。 看着谢承蕴那冷峻的面庞和那无情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颤,赶忙低头,诚惶诚恐地应道:“是,陛下!” 谢承蕴不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向着宫中走去。 他面色阴沉,心情沉重,步伐也比平时慢了许多。 回到宫中后,谢承蕴疲倦不堪地坐在龙椅上,一只手撑着头,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此刻,偌大的宫殿内空寂无人,寂静得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由于殿门紧闭,光线不足,大殿显得格外昏暗。 而处在这昏暗环境中的他那孤高的身影,此刻显得有些寂寥。 他静静地坐着,思绪渐渐飘远,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心中暗自问自己这一步有没有迈错。 这个想法刚刚在心中冒出,谢承蕴就猛地用力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彻底摒弃。 毕竟,史书向来都是由胜者书写。 再说,事已至此,对错已然没有了意义,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眼前这万分危急的局势。 他缓缓站起身来,在大殿中来回踱步。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目光直视前方,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来人。”谢承蕴大声喊道。 听到他的呼喊,一个太监急忙推开门,小步跑进来,躬身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谢承蕴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传朕旨意,召集所有大臣,一个时辰后在朝堂议事。” 太监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匆匆退下。 谢承蕴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静静地等待着大臣们的到来。 一个时辰后,朝堂之上,大臣们齐聚一堂。 谢承蕴目光凌厉地扫视众人,在杨沉钰他们四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对于他们这次的失察之过,谢承蕴内心虽有不满,但念及他们是自己的心腹这点旧情。 再加上此次多亏了他们四人,民间的谣言才能够迅速平息,朝堂也得以恢复往日的稳定,算是将功补过了。 因此,他并没有打算深究他们的责任,只是心中难免产生了一些隔阂,日后想要再对他们委以重任恐怕就难了。 他清了清嗓子,神色严肃地说道:“如今吴国已危在旦夕,半壁江山沦陷敌手,诸位皆是朕的股肱之臣,应当为朕出谋划策,携手共渡这艰难的难关。” 大臣们听闻,纷纷面露凝重之色,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但却无一人率先发言。 如今真可谓是到了国之将亡的境地,衰败之势已然清晰呈现。 当下,大半的地盘已经被联军攻占,两军兵力差距已然变成了十万之多,而豫、辽两国又坚决不肯施以援手。 这场战争,真的还有获胜的希望吗? 朝堂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极度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凝固起来。 谢承蕴面色阴沉如水,看着下方沉默不语的大臣们,身上散发的低气压越发浓重,他怒不可遏地大声喝道:“怎么?都哑巴了?平日里一个个能言善辩,如今国难当头,却无一人能站出来为朕分忧解难?” 大臣们被这一声怒喝吓得浑身一颤,纷纷惶恐地跪地。 这时,一位大臣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战战兢兢地说道:“陛下,如今联军攻势凶猛,锐不可当,我军则是连连败退。依臣之见,我们不如主动向他们求和,割让一些土地,并赔偿大量的财富给他们,这样或许还能保全吴国的根基。” “求和?割地赔款?你觉得他们会同意?此次他们分明就是抱着吞并我国的野心而来,岂会因为我们的求和就轻易罢手?”谢承蕴怒喝道。 那位大臣被吓得低下头,再也不敢多说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