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将话说完后,直起身,静候云栀的吩咐。 云栀抬起眼眸,朝她望去,“嗯,将他带过来吧。” “是,主公。” 在那名士兵离开后,云栀转移视线,看向那准备关押侯府夫人们的队伍。 “慢着。” 听到云栀的话,所有羁押的队伍停了下来,见云栀看的是侯爷妻妾的队伍,不关自己事后,其他队伍又继续行动起来。 那被叫停的五六十个女子,脸上带着疑惑、害怕、不安的神情看向云栀,不知她要说些什么。 “你们中……” 云栀在这群女子中扫了一眼。 “谁叫沈鸢。” 闻言,队伍中的人将视线投向一名女子。 那名女子看起来约莫二十多岁的模样,身着一身浅蓝色衣裳,算不得倾国倾城,只能说是面容清秀。 但却给人一种温柔似水的感觉。 迎着周围这些妻妾的目光,女子抬眼强装镇定地与云栀对视,“是妾身。” “嗯,你留下,其她人带走。” 不一会儿,刚刚还略显拥挤的庭院一下变得宽敞起来。 人群散去,这周围除了自己都是云栀的人,沈鸢紧张地捏紧了自己的手帕。 就在她紧张不安,猜测云栀将她留下来的原因时。 后方传来一声呼喊。 “娘子。”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沈鸢迅速地转过身子,看着明显清瘦了不少的人。 想要靠近,但是像是想到什么,又开始踌躇不前。 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捏着手帕的手,死死握紧,长长的指甲嵌入血肉,但她好似毫无知觉。 直到。 那男人走过来将她拥入怀中。 “娘子,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 一时间,眼泪一下子从沈鸢眼眶涌出,她抬起手抱住身边的人。 终于叫出了刚刚一直没叫出的称呼。 “相公。” “你…你会不会嫌弃妾身,嫌弃妾身……” 男人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不是相公的错,是…是那丧尽天良的安定侯。” 云栀坐在一旁,看着互诉衷肠的两人,她有些无趣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他们两人之间的故事,在如今看来很是常见。 无外乎就是一对恩爱夫妻,妻子被一恶霸强占,夫妻分离。 男人,也就是李文彦,是安定侯手下研制兵器的人。 虽说只有二十多岁,却技术高超。 在兵器一道,甚是痴迷,总是能研制出一些新奇好用的物件。 算得上安定侯的一大助力。 一进入到研制兵器中,就心无旁骛,做不出来绝不会出门。 父母早亡,也没儿女,因不常出门,也没什么朋友,他就这样一直和妻子相依为命。 原本他以为这辈子就这样时。 差不多半年前,他兴奋地将新研制出来的武器送去给安定侯时。 因忘了拿一样东西,妻子发现后就着急忙慌地送了过来。 结果撞上了正好回来的安定侯。 也许富贵花看多了,这丁香花也就引起了他的兴趣。 结果自然是被他掳进侯府。 在李文彦发现后,他请求安定侯能放了妻子。 但就是这个他跟随了好几年的人,扬言不就是一个女人,赏他几个便是。 被这句话惹恼的他,随意提起旁边的凳子朝安定侯头上砸去。 最后,自然没有伤到安定侯分毫。 自己也被打入了大牢。 原本,安定侯是想着处死他的,但想着他那不错的技术,就改成了只要他认错就放了他。 但最后,他却是被云家军刚刚在牢中发现的,人都消瘦得不成样子,浑身也是伤痕累累。 想来是一直没低声认错,可能还骂了安定侯不少次。 在被云家军发现的第一句话就是他的妻子怎么样。 所以也有了刚刚士兵来找云栀耳语的场景。 约莫过了一刻钟。 相拥的二人也意识到此刻不是互诉衷肠的时候,他们缓缓松开彼此。 李文彦看着坐在那里的云栀,拉紧妻子的手,来到云栀面前,双双跪地。 “主公,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草民愿为您效命,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之前跟着安定侯,主要也是他手中资源多,可以支撑他研制自己喜爱的东西,谈不上什么忠心耿耿。 但自他强占了妻子后,唯一一点情谊也被消磨干净,甚至也变成了恨。 对于这样的人才,云栀当然想要,没想到她还没提,这李文彦就主动效忠,不错。 李文彦不算太聪慧,但也知道云栀愿意帮他,怕是看中了他的手艺。 对于她能让他们夫妻二人又重新相逢,他自然感激涕零。 哪里不是研制,不如跟着她,也算报恩。 看着跪在地上的夫妻二人,云栀抬了抬手,“起来吧,只要你真心为我效力,我自是不会亏待你们,也会护你们周全。” 李文彦倒是不在乎给他什么赏赐,但是听到护他们周全这样的话,他却是有些触动。 现在,他只期望他和妻子都平平安安的。 “是,草民谢过主公。” 转眼,又过了一旬,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距离除夕,也只有半个月了。 对于这里换了主这件事,这里的百姓倒是不关心,管她是谁,能让他们吃上饭,他们就听她的。 此时,云栀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衣角也随之晃动。 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手中把玩着安定侯的官印。 这东西,说不定以后大有用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