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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眼睛注视着前方的湖面,像是在算着日子。
“她生下来像小猫一样大,身体不好。”
“你师娘求到我头上,我实在没办法,就偷偷给她改了生日,又改了命格,想借此让他逃过天道对你师父的惩罚。”
“其实啊,她比你还大两岁呢。”
鹿知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她微微低头看着自己背包的袋子。
“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
无言声音有些哽咽。
“你师娘在她十八岁时过世了,我就失去了跟你师娘的联系。”
“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师父,我没在他活着的时候告诉他,他还有个女儿。”
无言再也绷不住情绪。
“我无能,没看顾好你师父,也没看住他留下的唯一血脉。”
鹿知之没说话,但心里翻涌着某种冲动。
“鹿丫头,你能遇到那女孩子,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纵使你师父……你师父到底是养你一回,也将看家本领都传授于你。”
“你怎么能让她女儿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鹿丫头,你要为小熙报仇,也算还了你师父对你的恩情。”
经历过昨天的事,鹿知之冷静了许多。
她压下心中涌起的蠢蠢欲动,深吸一口气。
“这算是帮你们玄镜宗做的事么?”
无言点点头。
“算,算的!”
鹿知之又问。
“我如果现在问你,你为什么能操控我的玄音铃,你不会告诉我的,对吧?”
无言闭上眼睛。
“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鹿知之抿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好,我会去查明这件事,你也要记得你的承诺。”
鹿知之不知道自己是带着什么心情答应了无言的要求。
或许是对自己身世之谜的疑惑,或许是对师父的愧疚。
她忘不了,女孩子跳下楼之前那绝望的模样。
玄音铃响,她便是与这女孩子有缘。
既然接了这事,她也一定要查下去,哪怕雇主已经死亡。
鹿知之就这样在房间里呆坐到天黑。
直到有人敲门。
“知之,你醒了么?”
鹿知之打开门,顾言洲站在门外。
他的车上常备着替换的衣服,顾言洲已经睡了一下午,看样子是洗了澡换了衣服。
神清气爽的模样,让鹿知之的心情也跟着爽朗了一些。
鹿知之本就是等着顾言洲睡醒,这会让开身子示意他。
“进来坐吧,我有事找你帮忙。”
顾言洲揉了揉还在滴水的头发,像是想晃掉头上的水汽。
鹿知之拉开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在上面。
顾言洲坐在鹿知之的对面,一下就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了?”
鹿知之把刚才无言说的话又讲给顾言洲听。
“那个女孩子,是我师父的亲生女儿。”
“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帮她讨回公道。”
顾言洲也不再松懈,直接拨通了电话。
“韩律师,那个案子你有什么看法?”
顾言洲按下了免提,房间里回荡着韩律师的声音。
“顾总,这个案件初步判定为自杀,不过那边还没有具体结案。”
“不过,据我们调查,女孩是单亲家庭,母亲几年前过世了,她名下没有房产,靠着学校的捐助和母亲留下来的积蓄生活。”
鹿知之忍不住问道。
“那这件事就算结束了吗?”
韩律师应道。
“虽然官方没公布,但是以我职业生涯看到的案子,这件事大概会被定性成自杀。”
鹿知之不解。
“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自杀,这背后必然有问题。”
韩律师叹了口气。
“鹿小姐,我这样给您解释吧。”
“所谓的自杀,那就是个人行为,除非家里有人,能切实地掌握证据,证明这个自杀是受人胁迫。”
“但这女孩没有家人,就连尸体都没人收殓。”
“而且,我们搜寻证据为你脱罪的时候,用一些不太光彩的方式查了她各种社交软件的记录。”
“她没有受人胁迫,也没人逼她自杀。”
“不过……”
韩律师像是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鹿知之急忙追问。
“不过什么?”
韩律师轻咳一声。
“这涉及到别人的隐私,我说出来觉得很冒犯。”
韩律师一直是一个很有职业操守的律师,所以顾言洲十分信任她。
鹿知之想了想,跟韩律师说了实话。
“韩律师,实不相瞒,这自杀的女孩,是我师父的独女。”
“我问这些,也是为了给她讨个公道。”
“她坠楼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我能感受到她的情绪。”
“如果她是想自杀,应该是解脱的表情,放松的表情。”
“可我看到她满脸都是绝望,怨恨,这说明她受了委屈!”
“韩律师,无论你说不说,我都会去查个清楚。”
韩律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她的聊天记录显示,她应该是跟学校里的同学在谈恋爱。”
“这些资料警方也是有记录的。”
“所以我个人认为,最后可能会定向为因为感情问题而导致的自杀。”
鹿知之十分的不甘心。
“所以,导致她自杀的男孩子,不会有任何惩罚么?”
韩律师犹疑着。
“大概率,是没有什么惩罚的,毕竟是个人行为。”
鹿知之咬着牙。
“韩律师,能不能麻烦你把她的社交软件聊天记录给我发一份。”
韩律师大概是听出了鹿知之情绪中的愤恨。
他想着,就算自己不给,顾五爷也会从其他渠道给她找到。
何苦费力不讨好呢。
“行吧,我发你邮箱。”
鹿知之挂掉了电话,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顾言洲想去握她的手,手都伸过去了,却收获到鹿知之的一个眼刀。
“别碰我!”
顾言洲十分委屈。
“知之,你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鹿知之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想着就生气,一个如花般的女孩子因为感情的事情就这样没了,可始作俑者却没有一点惩罚。”
顾言洲神情也严肃起来。
“知之,在一切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你不能定义是谁犯了罪。”
“而且,你也不能因为别的男人犯了错,就把这怒气撒到我身上。”
“或者,你给那女孩子算一算生辰八字,看看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