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荡魔域,听来虽然大气磅礴,但实际上根本不值得一书,对许阳而言更是如同走过场一般,意义嘛,不能说没有,就是不怎么大。 毕竟,天魔已死,魂飞魄散,剩余不过行尸走肉,纵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没有神智主宰,自我控制,再强也有限,根本算不上什么挑战。 纵是化神级别的魔头,只要徐徐图之,也能将其斩杀。 无非一个时间熬磨而已。 当年的尸解修士,就是如此结束黑暗动乱的。 如今也是同理,甚至更为稳妥,因为有许阳在后掠阵。 百年光阴,虽然不算漫长,但也足够他更进一步,自金丹踏入元婴境界了。 元婴已成,灵宝机甲也在白玉京的资源积累下,自十万器级提升到千万器级,由他亲尊驾驭,施展五行神通,越境而战,轻而易举,甚至可在化神之中纵横无敌。 如此战力,还有什么风险可言? 只要不入三大绝地,天下魔域,任其纵横。 毕竟,所谓魔域,说白了不过是天魔的坟头。 什么凶险,什么恐怖,都是相对而言。 作为压阵手段,许阳这边,没有问题。 但作为主要攻击,孟扶摇等人,却有极大压力。 魔域环境特殊,魔气污秽严重,再加上尸解隐患,斩魔之事不可操之过急,只能徐徐图之。 这一图,就是十年! 十年时间,才堪堪扫灭幽泉山与另一处魔域蟠龙谷。 虽然花了不少时间,但到底还是把事情办成了。 “十年光阴,两域荡魔!” “功德已全,因果已清!” “这一日,终是到来了!” 正气峰上,孟扶摇沉沉一声,无论神情还是话语,都透着一股难掩的疲惫。 许阳无意飞升,没有功德需求,所以这扫荡魔域之事,他只掠阵不出手。 担子全在他们尸解九修身上。 如此,作为九修之中唯一的化神尸解,他的压力可想而知。 所幸,这件事情,到底是成了。 李乾坤在旁,也松了口气,但又有几分隐忧上头:“十年间,那血魔一直不见动作,任由我等扫荡,是惧怕此人,还是另有图谋?” 听此,孟扶摇也蹙起了眉。 上古天魔,不过残尸,虽有威胁但却不大。 真正隐忧,真正大患,还是那新生的血魔。 然而,十年前,自他们攻入幽泉山起,血魔就不见了踪影,连带其爪牙的圣血魔门都销声匿迹。 一时之间,风平浪静。 但他们心中却反倒不安。 血魔不动,难道是想放任他们这些尸解修士飞升,然后独对势单力薄的白玉京? 还是另有图谋,另有算计? 孟扶摇不知。 正是因为不知,所以才有忧虑。 “此人手段,甚是厉害,几番交锋,都叫血魔吃了大亏,心中有惧也是理所当然。” 孟扶摇话语喃喃,随即沉声:“无论如何,吾等首要,都是飞升!” 李乾坤点了点头,沉吟说道:“此人将飞升大会定于白龙岭,想来也有计较,便看他手段吧,只要不碍我等飞升,由他摆布也无妨。” “飞升……” 孟扶摇喃喃一声,立于峰顶,俯看人间,莫名一叹:“飞升啊!” …… 魔域清,功德全。 白龙岭,飞仙会。 这一消息,不胫而走,传遍天下。 立时,暗流涌动,云波诡谲。 尸解成仙,飞升大会,可谓千年第一盛事。 可这盛事,只属于尸解九仙,还有其宗门子弟。 旁人,只能做个看客,甚至形同弃子。 九仙飞升之后,人间将会如何? 是有转机出现,还是彻底沉沦? 血魔之祸,是否还会卷土重来? 不觉间,一股名为绝望的情绪,与这飞升大会的消息一起,传遍天下,蔓及人心。 …… 白龙岭,大兴山。 顶峰之上,一人独坐,无声无言。 虽有玄光照乾坤,但也非知天下事。 讲经说法,凭借道法真经,特性之力,反向一击之后,血魔是个什么状况,许阳其实也不太清楚。 绝地魔域,能挡五行玄灵,隔绝天眼观照。 所以,他并不知血魔如今境况如何,这飞升大会也只是随手落子而已。 没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客观条件限制之下,纵有惊天智慧,也难成无漏之局。 纵是圣者大能,千虑尚有一失,何况他这凡间小修? 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弈落子,各出手段。 如此而已。 就在这心念之间…… “呼!” 骤然风起,血腥扑鼻。 “嗯!?” 许阳眉头一皱,抬眼望去,额上五色光气,凝于眉心之间,开出竖立眼瞳。 五行玄灵光,崇开天眼目! 立时…… “咕噜咕噜!” 一片血腥,汹涌沸腾,浩浩荡荡。 血血血,放眼望去,尽是鲜血,犹若烟云浩海,广阔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