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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喜欢还是讨厌,大隋终究是杨家的基业。无论是谁,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基业走向灭亡,甚至家族也多半会沦为这份基业之陪葬品,心里都不会好受。除非,根本就不是人。血淋淋的真相被杨拓撕开,无尽惆怅萦绕于心,以致于常善师太忽略了石桌下的异样。
杨拓分心二用,面上一本正经的讨论家国天下,脚下却是步步紧逼,亵玩他认知中的秦梦瑶。
“唔!”
蓦然,隐含娇媚的呻吟自常善师太口中发出。伴着娇吟,常善师太面上泛起潮红,惹来身旁的杨丽华之关切:
“五妹,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被虫子狠狠咬了一口!”常善师太本该道破杨拓的恶行,将之赶出去。但不知为何,她心底却有一丝禁忌般的快感,让她无力将这个念头付诸实践。面对大姐的关怀,搪塞道。
“五妹,你要是不舒服,不妨先回房。”杨丽华并未察觉常善师太的异样,随口回了一句。
“邪帝,很遗憾。”秦梦瑶神色凝重,浑然不知下方发生之事,“梦瑶并不负责大隋境内,大隋境内的事是由妃暄师姐负责的。梦瑶此番前来大兴,只是想借道大兴,前往大明。因常善师太与梦瑶的师尊是好友,特意前来拜访。”
“原来如此。”
杨拓不知被自己作弄的并非秦梦瑶,看到秦梦瑶这幅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禁佩服她的演技,脚掌继续向上一挑,却被紧紧夹住,一时进退两难。
“杨拓,你的麻烦要来了。”
三十多年前,杨丽华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杨坚,屠戮了自己夫家满门。纵然这些年里,杨丽华深居浅出,所谓的‘乐平长公主’之封号,在她眼中不值一哂。但,大隋皇族——杨氏,终究是杨丽华的父族。
沉默半晌,杨丽华将心头升起的惆怅压在心底,那张如美玉般莹润的娇颜重返淡然,一缕眸光投向杨拓,倏然一语。
“什么麻烦?”杨拓见杨丽华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顺水推舟的问道。
杨丽华神色凝重,一字一句道:“大半个月后,就是本宫的那位二弟的寿诞。本宫得到消息,蒙古大汗——成吉思汗,派出一支使团,前来向本宫的二弟祝贺。”
“这,与我何干?”杨拓不解。
杨丽华黛眉一挑,“正常情况下,的确和你无关。但,关键在于,这支使团的首领,名叫——庞斑!”
庞斑!
一个光说出口,便可令群魔丧胆,正道悚然的名字。出身魔门两派六道之一的魔相宗,人称——魔师。若言,精神分裂之前的邪王·石之轩,是魔门的一代天骄。那,诨号‘魔师’的庞斑,就是魔门上一代,唯一可与石之轩互领风骚的人物。
而且,不同于石之轩的陷入与碧秀心的虐恋,以致于搞得精神分裂。庞斑虽也爱上慈航静斋的上一代传人——言静庵,但自始至终,庞斑都在这段恋情中占据主导地位!数十载岁月悠然而过,邪王·石之轩即便人格合一,恐怕也不再是始终保持在巅峰的魔师·庞斑之对手。
魔相宗效力于蒙古,对神州高层而言,并不是什么秘密。可,数十年来,庞斑最多保护一下成吉思汗的安危,行事素来低调。如今,竟亲率一支使团前来,恐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庞斑!”
听得自杨丽华口中吐出的这个名字,纵然杨拓极力压制,眼中仍浮起浓浓战意。
“来得好!本座倒想看看,魔相宗的武学,是否能胜过本座的道心种魔大法!”
因庞斑的即将到来,杨拓失去了与‘秦梦瑶’继续调情的兴趣,脚掌发力,自两条玉腿中将自己的脚抽回。颀长身躯自石桌上长身而起,霸气凛然的宣布道。
滋滋滋!
伴着这慷慨霸道的话语,丝丝缕缕精纯魔气在杨拓身周吞吐。此刻,金乌已向西方天际偏移,天地间温度开始下降,一股细微寒意本就开始在石亭内酝酿。精纯魔气自杨拓体内溢出,令石亭内温度再度下降。杨拓话音未落,已有淡淡冰晶层自桌面浮现。
“邪帝战魔师,这一战,真是让人期待!”
独孤凤听到此处,注视杨拓的眼神有小星星闪烁,猩红香舌舔舐了一下樱唇,眉宇间尽是兴奋。
“长公主殿下,您还有什么事吗?”杨拓收敛周身魔气,目光投至杨丽华身上,淡淡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该走了。”
“明日,你有没有时间?”杨丽华问道。
“长公主殿下,我最近时间很多。”
“既然如此,那你明日不妨来本宫府上一趟,本宫想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什么人?”
杨丽华眉间浮起发自内心的慈爱:“本宫的外孙女——李静训!”
………………
“大姐,你想把静训托付给杨拓?”杨拓已离去,独孤凤与秦梦瑶心知,常善师太与乐平公主杨丽华,必定有很多话要说,杨拓告辞后,二女也相继离开,欲找个空旷所在较量一下。转瞬间,石亭内只剩下杨丽华与常善师太姐妹。
姐妹俩静坐在冷寂石亭内,久久不语。不知过了多久,常善师太出言打破凝滞,对自家大姐问道。
杨丽华螓首微点,苦笑道:“五妹,谁都知道,大隋将亡。一旦大隋灭亡,你我不是以身殉杨家,就是出家为尼。我的女婿李敏、外孙李浑已被二弟杀了,只剩静训这一个外孙女,因当时年幼,且是女流之辈,被二弟放过。我自然不甘让静训,也给大隋陪葬!”
“阿弥陀佛!”
饶是常善师太是出家人,听罢杨丽华之言,仍不免心头戚戚。口诵佛号,自石桌上起身,就待迈步向佛堂行去,为行将覆灭的大隋念一篇往生经。然而,心神纷乱的常善师太,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滋溜!
不知何时,在常善师太原本所在的石凳下,浮现一片冰层。心神迷离的常善师太一脚踩上去,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幸好,被杨丽华搀扶了一把!
“五妹,你没事吧?”
“大姐,我没事。”
站稳的常善师太,这才注意到脚下的冰层,眼中浮起娇羞,慌促回了杨丽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