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王玉娥没在老家待太久,半个月之后,就返程了。 王老太亲自送马车离开,忍不住泪眼婆娑,久久地眺望。 王玉安扶她回去。 王老太一边擦眼泪鼻涕,一边哽咽:“做官啥都好,但就是离家远。” 王玉安赞同,又劝道:“反正妹妹在成都府那边过得好,就行了。” “过几年,不晓得风年又要去哪里做官?他们走南闯北,比咱们见识多,也比咱们胆子大。” 王老太这么一哭,下午就显得病恹恹的,似乎真病了,吃东西没胃口,人也无精打采。一心一意,在心里挂念女儿王玉娥。 — — 另一边,妞妞似乎也病了,变得爱发呆,干活时总是走神。 犯错的次数明显比以前更多。 比如,刚才她忘了及时把炉灶里的烤鸭拿出来,导致烤鸭烧黑了。 韦春喜一看见这黑乎乎的鸭子,就想哭,心疼、肉疼。 因为这不仅是鸭子,还代表实实在在的钱。 “搞成这样子,怎么办啊?” “我不是告诉你,时候一到,就拿出来吗?” 妞妞低头看地,很自责、很难受。 韦春喜脸上乌云密布,又火急火燎地说道:“你快去找你小姑,问问她,怎么挽回损失?” 妞妞连忙转身往外跑,韦春喜望着她的背影,鼻孔重重地出气,气得跺脚,第一次对闺女如此失望。 以前,她觉得自家闺女妞妞特别能干,比王俏儿家的懒元宝强多了。但此时此刻,她快要被妞妞和这几只黑鸭子气晕了。 — — 妞妞眼睛红红的,含着泪水,跑去找王俏儿求助。 王俏儿一听,连忙安慰她,说:“没事的,做烤鸭的人,都有过出错的时候。” 恰好生意不忙,她便牵着妞妞的手,朝韦春喜那边铺子跑去。 韦春喜憋着一肚子火气,一看见王俏儿来了,立马像竹筒倒豆子一样,诉说前因后果:“我刚才出去买调料,就让妞妞看着铺子和烤炉。” “俏儿,你瞧瞧,这样烤出来的鸭子像话吗?谁会买啊?气死我了。” 王俏儿动手去查看鸭子的皮,表情明显不乐观。 刚才,在路上时,妞妞对她解释,说小弟弟哭了,她去给小弟换尿布,又哄他别哭,所以没顾上拿烤鸭,并不是故意的。 王俏儿心疼妞妞,怕她挨骂,便说道:“嫂子,鸭皮烤黑了,会有苦味。如果这样卖,恐怕自砸招牌。” “你留一只,自家打牙祭,其它几只交给我,我付钱给你。” “把烧焦的部分弄掉之后,可以用来煮菜,给灰浆作坊的工匠吃。” 对那些干苦力的工匠而言,只要能吃饱、有肉打牙祭,就不挑剔别的。 韦春喜顿时犹豫,问:“这卖相不好的鸭子……付钱,怎么付?” 王俏儿晓得,韦春喜有个习惯,搞烤鸭之前,要称活鸭的重量,等卖烤鸭收摊之后,算一算几只鸭子赚了多少钱。 所以,她说道:“嫂子,你不是称过活鸭的重量吗?按活鸭的重量和价钱卖给我。” 韦春喜突然误会了,以为王俏儿要把烤出来的鸭子重量当成活鸭的重量,于是皱眉头,不情不愿地拿起秤,打算再称一称这几只碍眼的鸭子,并且嘴里嘀咕:“活鸭变成烤鸭之后,就变轻了。” 王俏儿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无奈地微笑,解释道:“嫂子,就按活鸭的重量给我算钱就行。” “妞妞肯定帮你记账了,是不是?” 妞妞点头,连忙跑去拿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