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师爷与唐风年密谈,告诉他一个天大的消息。 “京城那边,太子骑马狩猎,不幸被山林里的树枝戳到眼睛。” “据说伤势很严重,右眼可能要瞎掉。” 唐风年握紧拳头,眼神变得深沉、凝重,暗忖:太子关系到储君之位。这次受伤的,不仅仅是太子的眼睛。 然后,他立马又想起另一件事,问道:“太子受伤,有没有连累他身边的人受罚?” “比如太子伴读……” 本来,他还想提“太监”二字,因为石子固恰好就是太子身边的太监,但他担心此话勾起石师爷的伤心事,所以欲言又止。 石师爷把双手插衣袖里,摇头,道:“幸好没有。” “据说,皇上震怒,本来要处罚太子身边的所有随从。” “但皇后仁善,希望用宽恕的办法为太子祈福。” 唐风年长舒一口气,意味深长地道:“幸好没有牵连无辜。” “李大人与我交好,他的长子李居逸是太子伴读,上次已经因为太子挨过一次打,幸好这次逃过一劫。” 石师爷也有些唏嘘,又把脑袋凑近一点,小声说道:“京城暗流涌动,有些人说太子行事不稳重,不够聪明,所以经常闯祸,这次也是自作自受。” “风年,幸好你不在京城为官,天高皇帝远,不用参与储君之争。” 唐风年点头赞同,但呼吸沉重,心事重重。 他担心欧阳家被卷进去。 早在几年前,欧阳凯就在私下里对他透露过,京官可以左右储君人选,良禽择木而栖,甚至用民间的耕种打比方,说选最好的种子,才能丰收,如果不小心选到孬种,会有什么后果…… 欧阳凯明显热衷于此事。 按照京城那边的评价,现在这个太子显然不是最好的种子。 唐风年越想越复杂,隐隐约约想象出,京城朝堂像一个正在打转转的漩涡,一不小心就被卷进去,很难置身事外。 他叹气,道:“师父,此话到此为止。” “咱们忠君即可,至于那些本分之外的事情,尽量避开。” “不胡乱插手,保平安。” 石师爷点头赞同,道:“在京城时,我也是这么叮嘱子正的。” “储君之争,一不小心就血流成河,历史上的真事不胜枚举。” 唐风年端起茶盏,喝一口温茶,转而问道:“子正师兄谋官之事,可有眉目?” 石师爷拍一下大腿,突然露出笑容,心里的喜悦藏不住,侃侃而谈:“今年,吏部尚书换成一个新官儿,明确说,要改变过去行贿谋官的不良风气,所以采取抽签的新办法。” “究竟是留京,还是外放,全凭运气。” “子正运气不错,抽到顺天府经历司,担任从七品经历,管文书方面的差事。” “虽然目前官儿小,但这就像孩子学走路一样,迈出第一步,以后就一步接一步。” 他笑眯眯,心想:步步高升。 但嘴上没有说出来。 他怕,太轻狂会把福气赶跑。 唐风年也高兴,放下茶盏,拱手作礼,笑道:“恭喜师父和师兄。” 石师爷拱手还礼,道:“同喜。” “我特意叮嘱子正,让他不要贪污受贿。” “幸好借住在你的宅院,能为他省下不少租金。” 唐风年和煦地道:“宅子与其空着,不如物尽其用。” “反正是御赐的宅子,我也没花一文钱,这样正好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