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年和赵宣宣迅速忙碌起来,除了收拾行李,安排随行护送的人员,还要给亲朋好友写信道别。 如果不告而别,容易引起误会。 石夫人心事重重,拉石师爷回屋去商量。 “孩子爹,咱们怎么办?随风年去蜀地吗?晨晨的私塾怎么办?” 她左右为难,仿佛没了主心骨。 石师爷的笑容消失,神情凝重,一边思量,手指在膝盖上敲击,一边说道:“晨晨的私塾,教的都是女学童。” “京城念书的女子最多,外地恐怕没这种风气。” 石夫人道:“晨晨特别看重这个私塾,咱们继续留在京城吗?” 石师爷反复思索,摇摇头。 石夫人被他的态度搞糊涂了,皱起眉头,问:“究竟留,还是不留?” 石师爷长舒一口气,郑重地道:“子正和晨晨留下来,一个考科举,一个开私塾,兄妹俩互相照应。” “我随风年去成都府。” 石夫人顿时眼泪汪汪,双手握拳,委屈又坚定,道:“我不和晨晨分开,把她一个人留京城,我不放心。” “宁肯少赚些钱,何必把一家人分成两半?一半在京城,另一半去那么远的蜀地,家书一去一回要两三个月,这怎么行?” 石师爷叹气,捏住她的手,解释、安慰:“晨晨要借风年的宅子开私塾,子正又借住在这里温书,咱们一家人不能只得好处,却不出力。” “如果去外面租宽敞的宅院,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一个月的租金至少十两银子,而且不一定清静。” “而且,风年去吏部打听了,成都府辖区很大,去那里做知府不是简单的事。我先去那边给风年打打下手,等他政务不繁忙时,我再抽空回京城,一家人小聚。” “夫人,你留下来陪晨晨,我把肖白带去蜀地,免得他们一男一女互生情愫,做出让别人说闲话之事。” 他短短几句话就把一家人的前程安排妥当了,但石夫人却掉眼泪,紧紧拉住丈夫的手。 还未分开,就已经牵肠挂肚。 石师爷把她拥入怀中,夫妻多年,几乎没吵过架,分离的时间也很少,但这次至少要分开半年,甚至更久更久。 他叹气,道:“没办法,如果我不为风年出力,就无法心安理得地沾光。” “何况,他确实需要我帮忙。” “你们留在京城,其一,好好办私塾,如果办得好,晨晨便相当于守着一个聚宝盆。” “其二,让子正好好考试,这次争取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其三,京城的熟人不少,苏家、郭家、霍家、焦家、欧阳家,还有那个蟠桃庄的司马夫人……这些都是人脉,可以互相照应。” “遇到难事,就去找熟人帮忙,不至于孤立无援。” …… 石师爷在妻子耳边细细叮嘱,石夫人的热泪扑簌簌地掉,像扯断线的珍珠,不由自主。 —— 另一边,王玉娥问:“宣宣,那几个帮工留不留?” 赵宣宣一边翻箱倒柜,收拾包袱,一边说道:“看情况而定,如果晨晨留下来开私塾,就把那六个女帮工全留下,给学童们做饭,看家护院。” “否则,留四个就行。” 多一个帮工,就要多给一份工钱,日积月累,三年的工钱不是小数目。 赵宣宣擅长算账,深知开源节流的道理。 王玉娥一边帮她整理包袱,一边说道:“那外院的事呢?” 赵宣宣忙忙碌碌,轻声道:“估计石家大少爷会在外院住很久,他们自己有丫鬟、奶娘和小厮。” “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管。咱们吩咐自家的女帮工,管好内院就行。” “内院给晨晨开办私塾,学童和夫子都是女子,必须管好门禁,男子不能进内院。” 王玉娥点头赞同,甚至开玩笑:“如果这世上全是女子,可以少许多祸事。” 赵宣宣轻笑,道:“千万别让爹爹听见,否则要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