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前,大雨倾盆。 下雨天,留客天。 苏荣荣趁机留赵宣宣吃饭,多聊聊。 直到下午申时,雨过天晴,赵宣宣和乖宝才从荣华宫告辞离开。 在出宫的路上,她们碰巧遇上太子那群人。 那群人风风火火,正在追逐一只橘猫。 太子十岁左右,后面跟随一群太监,其中有个太监正是石子固。 他们一边跑,一边笑,玩世不恭。 赵宣宣牵着乖宝,避让到路边,吃惊地看向石子固。 石子固也看见了她,短暂地对视一眼,然后他故意装作不认识。 等那群人跑远之后,赵宣宣还站在原地,盯着石子固的背影。 石子固变成太监之后,在穿着、模样和气质上,都有一些变化。 乖宝对石子固印象不深,没认出来。她摇晃赵宣宣的手,催促道:“娘亲,快走吧。” “一群无聊的人,没啥好看的。” 一路护送她们的宫女哭笑不得,小声提醒道:“那是太子。” “在宫里,咱们不能妄议太子,否则会给自己招惹灾祸。” 对于宫女善意的提醒,赵宣宣连忙向她道谢,又大方地给赏钱,意思是封口费。 因为乖宝刚才说太子和那些太监是无聊的人,在这尊卑分明的皇宫里,多多少少有点不敬。 眼看宫女和太监笑着收下赏钱,然后赵宣宣捏一捏乖宝的小手,用不赞同的眼神跟她对视。 出宫之后,赵宣宣轻声道:“言多必失。” “明知道别人的身份地位高高在上时,咱们心里明白就行,嘴上不要评价,否则就像刚才那个宫女说的那样。” 乖宝鼓起包子脸,暗忖:即使是太子,又如何?居然欺负一只小猫咪,真是恶趣味。 她有点不服气,辩解道:“娘亲,我没骂他,只是说他无聊而已。” 赵宣宣注视她的小脸,罕见地严肃,道:“你平时不是爱看野史吗?历史上,有个人叫另一个人的小名,因此犯忌讳,被杀了,你忘了吗?” “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而言,只要你让他们觉得心里不舒服,他们便会起杀心。” 乖宝突然打个哆嗦,不寒而栗,点点头,做出保证:“娘亲,我以后不敢了。” 赵宣宣松一口气,走向不远处的马车,赵东阳、赵大贵和赵大旺正在马车上等她们。 —— 次日,是官员们休沐的日子。 一些官员呼朋引伴,凑一起赏花、喝酒、听乐曲、赏舞,顺便谈笑风生。 有一个官员喝一口酒,说道:“那个唐大人,是个可怕的人。” 另一个官员吃惊,问:“为何这么说?” 对方又灌下一杯酒,酒意上脸,脸变得通红,答道:“比如这次的造谣风波,谁得罪他,他就直接向皇上告状。” “小题大做,以后谁敢招惹他?谁敢靠近他?” 在座的官员有七八个,大多数都点头赞同。 甚至有个官员吐槽:“唐大人简直像个扫把星,这次董大人真倒霉,仅仅因为两家孩子闹矛盾,他不仅负荆请罪,还损失半年俸禄,唉!” 这时,与唐风年同在顺天府办事的尤大人大声反驳:“非也!非也!” 他的嗓门甚至盖过了乐曲声。 “我倒觉得唐大人并不可怕。” 另一个官员笑道:“你说他不可怕,你敢不敢激怒他?” 尤大人狡猾如狐狸,不上当,摆摆手,解释道:“唐大人这种人,只要你不去触他的逆鳞,他就与你相安无事,甚至助人为乐。” “我与他在顺天府打交道颇多。” 遇到与权贵相关的案件时,尤大人怕得罪权贵,就偷奸耍滑,回家装病,然后烫手山芋往往落到唐风年手里。对此,唐风年没有发出怨言,也没有拆穿过尤大人,反而把案子办得妥妥当当。 在尤大人眼里,唐风年是个十分聪明的人,而且在审案方面,头脑特别清醒。偶尔,他遇到麻烦时,去请教唐风年。听唐风年简单说几句,便有抽丝剥茧、茅塞顿开的效果。 为了深究唐风年是好是坏,这群官员喝醉之后,发酒疯,拍着桌子,大着舌头,如同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