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县令慌不择路,还想逃跑。 锦衣卫岂是吃素的? 抓成县令,抓家眷,抄家,一气呵成。 成县令及其家眷坐上囚车,被押去京城受审。 静江府那边,提刑按察使司的于大人听到消息之后,气得使劲拍大腿,暗忖:弹劾贪官的功劳,老子又错过了。 与此同时,静江知府心虚,吓得心神不宁,派心腹悄悄运送受贿的财物出府,送到别处去隐藏。 —— 这次欧阳凯办案时间紧迫,没空来田州与唐风年叙旧。 风三平也告辞离开,同时还带走一些关键证人,其中包括刺客,也包括云海、白小玉、云鹤和云锦。 石师爷怕云家人受委屈,特意送他们一些铜钱和吃食,又交给云海一封书信,告诉他们,去京城之后,人生地不熟,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去郭家酒楼,找郭老爷。 云海感激涕零。 —— “听说,隔壁县的成县令坐囚车离开时,那些百姓敲锣打鼓,笑着欢送,甚至舞龙舞狮庆祝,真是绝了。” “活该啊!” “贪官就应该这个下场。” “他不仅刮地皮,他还杀人灭口,坏到根子上去了。” …… 田州百姓也议论纷纷,把这案子当成下酒菜,聊得津津有味。 眼看到月底了,田州官府内部在论功行赏,白捕头、深夜抓刺客的四个官差、旺财都是功劳排第一。 官差们按照功劳大小,各得好处,笑得合不拢嘴。旺财也吐舌头,狗眼亮晶晶,精神抖擞。 —— 萧大人回家后,唉声叹气,拍打大腿,道:“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那个成县令,七品芝麻官罢了,听说这次抄家搜出几十箱金银财宝。” “我比他的官更大,瞧瞧我在田州过啥日子?” “这个月,一个送礼的人也没有。抓不到实权,在别人眼里,就是废物。” “都怪那个姓唐的!” 萧大人恨得咬牙切齿。 萧夫人亲自为他捏肩膀,温柔体贴,听他倒苦水,安慰道:“夫君,咱们等待时机,要么扳倒姓唐的,要么调去别的地方为官。” 萧大人气得喘气,灌一口茶水,重重地搁下茶盏,然后拍一下茶几,道:“姓唐的,那个护食的劲儿,真比猪更过分。” “像他这么爱揽权的人,朝廷中找不出第二个来!老子倒霉,偏偏做他的下僚。” 萧夫人叹气,这两天听说成县令家眷的遭遇,她心中有些感触,暗忖:做个闲散官,不管事,不犯错,至少不会被抄家,反正俸禄一分也不会少,唉。 —— 另一边,张大人正在为唐风年可惜。 “杀人灭口的真相是唐大人查出来的,结果功劳全被锦衣卫拿去了。田州官府忙前忙后,一点好处也没捞着。” “如果唐大人捞到功劳,我作为下僚,也能跟着沾光,唉,可惜了……” 张夫人为他斟酒,小声道:“唐大人为何这么蠢?为何不抢功劳?” 张大人端起小酒杯,一饮而尽,哈一声气,又嚼一块凉拌猪耳朵,道:“可能锦衣卫太强势,唐大人抢不过,或者不敢抢。” “我早就听说,锦衣卫特别嚣张,文武百官都不敢得罪他们。” “几十年前,锦衣卫审理一桩谋反案,前前后后有一万多人被株连,大部分是官僚之家,血流成河啊。” 张夫人大吃一惊,毛骨悚然,暂时忘了斟酒,问道:“真的假的?杀一万多?” “一万个橘子都能堆成小山,何况是一万个人。” 张大人又嚼一粒花生米,小声道:“千真万确,被杀的主犯是个大官儿,姓蓝。” “一提起这桩案子,朝廷里的官员,个个知道。” “但个个都不敢光明正大地讨论,只能在私下里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