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激动兴奋时,赵宣宣反而冷静。 她翻开男参赛者的登记簿,通过序号,查看最后这五个男子的详细情况。 越看越心凉,这五个男子清一色,全是账房先生。 她暗忖:就算让我跟这几人比赛,我也不一定赢。 何况乖宝和那四个女参赛者打算盘的速度还比不过她。 赵宣宣眉头微蹙,不想看见女子全部被淘汰的局面。 如果女子全部被淘汰,五两银子彩头全部被男参赛者拿走,唉!这个中秋节未免过得太添堵,庆祝大赛变成添堵大赛。 如果造成女子打算盘不如男子的刻板印象,以后女子想做账房学徒,就会难上加难。 但是,如果随意改变比赛规则,比赛就失去了公平。 赵宣宣纠结片刻,眉头一皱,计上心头。 她把乖宝和其它女参赛者叫到一边,围成一圈,压低嗓门,轻声道:“那几个男子都是账房先生,账房先生有个通病,或者说老习惯,算账至少要算两遍。总要核对一遍,才能放心。” “你们如果想赢他们,或许可以另辟蹊径,铤而走险,只算一遍。” 乖宝眼眸一亮,暗忖:我和娘亲心有灵犀! 其余四个人都挺紧张,点头同意。 赵宣宣眉开眼笑,轻声道:“不要紧张,等比赛结束,我请你们吃月饼。” “另外,你们专心打算盘就行,不要管别人快不快,也不要管别人的说话声。” “嗯。”乖宝和那四人都笑起来,互相对视,有一种团结的感觉。 另一边,唐风年在人群中挑选出题的人,男女老少都有。 他和赵宣宣把决赛的题目预设得很长,至少要加减十八次。 出题的人,每人报一个数,越大越好,最好是上万。 然后,数与数之间,是加还是减,则由唐风年悄悄地添加,暂时不给参赛者知晓。 因为有些账房先生擅长心算,不用打算盘,就能算出结果来。如果提前泄露题目,很可能别人还没开始打算盘,心算的人已经算出答案。 为了比赛的公平公正,唐风年煞费苦心。 同一道题,唐风年用楷书工工整整地抄写十遍,然后把纸对折,防止别人提前偷看。 小书童把十张对折的纸发到十个参赛者手里。 唐风年眉眼含笑,却又不失威严,说道:“你们暂时冷静一下。” “等会儿,我说开始时,你们才可以看题。” 然后,他转过身,对围观人群做手势,双手往下压,示意他们不要吵闹。 片刻后,他郑重其事地宣布:“决赛开始!” 十个参赛者,顿时呈现出十种状态。 有个参赛者太紧张,手里的题目纸掉地上,连忙弯腰捡起来,有点狼狈。 有个参赛者打算盘打到一半,突然被围观人群的嘈杂声干扰,心情烦躁,眉头紧皱,不得不把算盘珠子归位,重新开始算数。 有个参赛者手出汗严重,总是把手往衣衫上摸,因此耽误时间。 …… 唐风年和赵宣宣用目光扫视所有参赛者,看到乖宝时,他们不约而同地微笑。 此时此刻,乖宝终于也紧张起来,低头打算盘,专心致志,汗水从小脸上滑落,心无旁骛。 围观的人群却偏偏只会捣乱,七嘴八舌地说笑。 “你们看那个胖子,满头大汗,哈哈……肯定急死了!” “那个小孩儿,比别人矮一大截。一起比赛,这不是大人欺负小孩吗?” “那个男的,打算盘的手好快啊!真乃神人也!” “你们瞧,那个人不正常,他的算盘珠子没动,他在干嘛?发呆?梦游?” ……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算盘珠子不动的人,反而最先算出答案。他拿起毛笔,把答案写到纸上。 赵宣宣暗暗佩服,暗忖:此人的心算如此厉害! 她转头对唐风年说道:“咱们搞算盘比赛,他却故意卖弄心算的本事,这算不算犯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