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柳财眼泪鼻涕交加,一副怂样。 当初打人时,他只想拿回二十个铜板的凉粉钱,没想到会惹上牢狱之灾,更没想到会赔钱。 拿回二十个铜板,反而倒赔几十倍。 他后悔极了,但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吃? 围观的百姓都有点同情他。 唐风年面色威严,道:“传证人,许仵作。” 许仵作上堂后,跟钟大夫一样,堂堂正正地站着,不需要下跪。 在这公堂之上,有身份地位的人和下跪的普通人形成鲜明对比。 唐风年问:“仵作,柳财与覃家人打架之后,身上是否有伤?” 许仵作道:“柳财脑袋右侧被东西击打,肿起一个大包。” “另外,手背被指甲挠破皮。” 唐风年问:“柳财,你受伤,是何人所为?” 柳财眼睛里突然亮起微光,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连忙伸手指覃富,道:“脑袋上的包是覃富用扁担打的,手背上的伤是覃富之妻挠的。” “我打他们,他们也打我,而且是他们先动手,先用脏水泼我,还骂我,请知州大人为我做主。” 覃富连忙打断他的话,大声道:“你胡说,胡说……” 柳财反驳:“我敢发誓,我都说真话,你有胆就发誓,你发啊,发啊……” 唐风年敲响惊堂木,语气威严,道:“肃静,在公堂上喧哗、吵闹,各打五大板,暂且记下。” 覃富和柳财立马闭嘴。 唐风年问:“纪氏,柳财手背上的伤是不是你挠的?如果撒谎,需打二十大板。” 纪氏愁眉苦脸,道:“是我抓的,但抓几下而已,一点小伤罢了,甚至不用看大夫。” 唐风年又问:“纪氏,你丈夫覃富是否用木棍敲打柳财的脑袋?” 纪氏急忙摇头,道:“我没看见。” 好一个没看见,不管打没打,反正她没看见,就当作没打。 唐风年大声道:“覃富的左右邻居亲眼看见你们和柳财打架,当时覃富手里是否拿木棍?” 邻居答道:“亲眼看见覃富拿着木棍,打柳财。” 石师爷又记下这份重要证词,让他们按手印确认。 唐风年道:“请钟大夫为柳财诊断伤处,并且评估一下,治伤需要多少医药费?” 钟大夫挑起眉,暗忖:如果我把医药费报高点,是不是就能帮到柳财?他就不用向覃富赔医药费? 他捞起宽大的衣袖,立马为柳财看伤。 为了彰显头上的伤很重,钟大夫故意磨磨蹭蹭,拖拖拉拉,耽误时间。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道:“回禀知州大人,柳财头上的伤比覃富和纪氏更重。” “众所周知,打人脑袋,会把人打蠢。柳财头上肿起一个大包,要用上好的药涂抹,而且脑子里面的伤势暂时看不见。” “头部受伤之后,如果脑袋里有瘀血,后果非常严重。” “其后遗症可能使人眼睛失明,记性变差,头痛,甚至瘫痪。” 唐风年问:“伤在头部,为何会导致瘫痪?” 钟大夫解释道:“人脑袋是身体最重要的地方,伤左脑,影响右边手脚,如果伤右脑,则影响左边手脚。” “老夫从医多年,亲眼见过因脑袋受伤而导致半边身体瘫痪的病人。” 石师爷挑起眉,眼神精明,暗忖:柳财引人同情,这钟大夫显然在帮柳财。 唐风年问:“钟大夫,依你之见,柳财需要花多少医药费治伤?” 钟大夫道:“伤在头部,至少要花五百个铜板治伤,而且以后要多吃好东西,补一补脑子,否则脑袋被打蠢了,就容易干蠢事。” 石师爷下笔迅速,写清楚证人证词,让钟大夫签字画押。 钟大夫仔细看一遍证词,心思谨慎,然后才签字,按手印。 唐风年道:“暂时休堂,下午宣判。” 乖宝开心,挥舞双手,当即想跑向唐风年。赵东阳眼疾手快,连忙把她抓住,哄道:“这样有损你爹爹的威严,咱们先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