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客人们离开后,赵东阳像个好奇的孩子一样,又躺到豪华马车上,道:“应该把另外两辆马车卖了,全换成这种。” 躺板上面铺被子,睡人,下面还能放东西,格外方便。 王玉娥娇嗔:“几十两银子,你说买就买?你跟着乖宝沾光罢了。” 赵东阳笑眯眯,天生爱享受。 —— 正式出发时,赵东阳、乖宝同乘一辆马车,赵大旺和阿亮赶车。 王玉娥、唐母同乘一辆,赵大贵赶车。 赵宣宣、唐风年和巧宝同乘一辆,付青和阿光赶车。 另外,焦镖师骑马,打头阵。 焦家老二焦午骑马垫后,总共有八个镖师一路护送。 一群人浩浩荡荡,从北向南,夜宿驿站,白天赶路,一路走官道。 马车摇摇晃晃,巧宝抱着布老虎,睡得最香,没怎么闹腾。 赵宣宣亲亲她的小胖脸,颇感欣慰,笑道:“真懂事。” 唐风年眼眸含笑,温暖、明亮,也亲亲闺女的小胖脸。 赵大贵和赵大旺为了解乏,总是搞山歌对唱。 另一辆马车里,赵东阳躺着,吹牛、讲故事,给乖宝听。 王玉娥和唐母在另一辆马车里聊天。 唐母晕车,满身薄荷味,嘴里总是含着酸梅,结果导致腮帮子长小泡,喝水都痛。从这种受罪,变成另一种受罪,但她尽量忍着,一路上没抱怨过一句。 初秋的时节,天高云淡,晴天多,雨天少,清爽宜人。 从八月下旬赶路到九月中旬,终于到达田州。 进城后,付青放缓速度,东张西望,大声笑道:“唐夫子,师姐,街边有好多卖橘子的。” 阿光道:“这橘子小小的,红红的,不晓得甜不甜?” 赵宣宣眉开眼笑,大方道:“阿青,去买一筐,尝尝看。” 付青把缰绳交给阿光,然后跳下马车,干脆利落。 他跑去街边,没怎么挑选,直接问价,还价一次,然后提一筐橘子回到马车上。 “师姐,这叫砂糖橘,肯定甜。” 赵宣宣剥一个小橘子,递一半给唐风年,喂到他嘴边。 唐风年品一品,笑道:“甜而不腻,无渣,别有风味。” 赵宣宣道:“比皇上赏的贡桔更好吃。” 唐风年道:“其实京城也有这个橘子卖,但没这么新鲜。” 马车到达官府大门口,唐风年带着委任状、度牒、文书等证明身份的东西,去官府上任。 唐风年是从五品知州,官府里还有从六品同知、从七品判官和从九品吏目,还有数名官差,关系挺复杂。 同时,官府里设六科,分别是户房、刑房、礼房、兵房、工房、吏房,恰好跟朝廷的六部一一对应。 唐风年把新官上任的手续搞完之后,带着家眷,正式入住官府后院。 赵东阳一边打量官府,一边倒吸凉气,道:“这官府有点年久失修的样子。” 王玉娥也觉得这里看起来旧旧的,穷穷的。 不过,她不想挑剔,赶紧搬行李,进屋休息。 屋里挺干净,显然有人打扫过。 赵宣宣抱巧宝下车,眉开眼笑,问:“风年,是不是要张贴告示?否则田州百姓不晓得这里换了个新知州。” 唐风年道:“不急,按照老规矩,要等三天后才张贴告示。” 赵宣宣疑惑不解,问:“为啥要等三天?” 唐风年微笑道:“避免出现冒名顶替的情况,留三天时间,以防万一。” “你们先安顿,我去跟同僚们谈谈,多了解这里的情况。” 赵宣宣爽快道:“快去吧,防人之心不可无。” 唐风年点头答应,带阿光、阿亮和焦镖师去前院。 赵宣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叹气,暗忖:得罪人果然没有好下场,被外放到穷地方来了。 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 这样一个穷地方,穷人肯定也有许多,恐怕这里的官儿不好当。 王玉娥已经把屋前屋后都仔细看过了,然后口述,让付青写字,列一张清单。 付青拿着清单,带赵大贵、赵大旺和两个镖师出去买东西。 赵东阳累得不想动,只想沐浴、睡觉。 王玉娥和赵宣宣商量,要请四个女帮工,来帮忙干活。 因为这官府后院虽然旧旧的,但地方挺宽敞,要每天打扫,活儿不轻松。 而且,院子大,屋子多,如果人少,就显得格外冷清。 不过,请帮工不像买东西那么容易。住到一起,必须了解人品才行,否则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那就麻烦了。 唐母勤快,去厨房烧水,淘米煮饭。 王玉娥不好意思闲着,去跟她一起忙活。 乖宝初到新地方,有些害怕,紧紧黏在赵宣宣身边。赵宣宣走到哪,她就跟到哪,仿佛赵宣宣的小尾巴。 赵宣宣感到好笑,把她搂到怀里,安慰道:“乖宝,你爹爹来这里做官,三年算一任,咱们至少要在这里住三年。” “把这里当成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