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夏桑此时的模样十分冷静、心狠,跟平时的柔弱模样迥然不同。 她又凑到韦秋桂的耳边,小声说道:“你再把汪夫子找来,带他去小院里,与我私会,我肯定能在一年内怀上孩子。” 韦秋桂的眼睛越瞪越大,不敢置信,韦夏桑居然如此胆大包天。 韦秋桂连忙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你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婆婆又管得严,你怎么去私会?你找死啊!” 韦夏桑冷静得异常,道:“我早就考虑清楚了。你先装病,派丫鬟来传话,请我去探望你,然后我悄悄去小院私会。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外人不知。汪夫子喜欢我,他肯定答应,而且他不敢泄密。” 韦秋桂皱起眉头,仔细思量片刻,道:“汪夫子有四十几岁了,你确定他还中用?你那么想怀孩子,何不找个年轻力壮的人?干嘛找汪夫子?” “万一他也不中用,你岂不是白忙活?” 韦夏桑深呼吸两下,眼神坚定,道:“我喜欢他,而且信任他。如果找别人,恐怕泄密。” 说完,她起身去打开钱匣子,拿出二十两银票,交给韦秋桂,紧紧握着韦秋桂的手,郑重其事地道:“秋桂,这是我后半辈子的命,如果我过得不如意,我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韦秋桂注视她的眼睛,突然不寒而栗,觉得韦夏桑可怕。 韦秋桂先看看银票是不是真的,然后收起来,小声道:“我回去想办法,你不要着急,免得露出马脚。” 韦夏桑叮嘱:“不要告诉外人,连你丈夫也不能说。” 韦秋桂神情复杂,点头答应。 她和朱大财主留在吕家吃午饭,然后回家去。 朱大财主的应酬太多,韦秋桂回房独处。 她心事重重,在屋里来回踱步,咬手指甲,越琢磨就越心烦,暗忖:这风险太大了,我不能被夏桑拖下水。怎么办呢? 想来想去,她终于想到一个妙计。 韦秋桂决定让大姐韦春喜去做那个红娘,去促成韦夏桑和汪夫子的私会。 给狗衙内戴大大的绿帽子,她乐见其成。但是,她不想被韦夏桑连累,毕竟她还想继续当朱夫人,将来还要当朱家的老太君。 —— 第二天,韦春喜提一小筐鸡蛋,去醉仙酒楼找韦秋桂,微笑道:“妹妹,昨天你派人给我送中秋礼,我很感动,又不好意思,所以带鸡蛋给你补身子。” 韦秋桂今天对韦春喜十分热情,特意带她去楼上参观,进包厢去说悄悄话。 韦春喜有点受宠若惊,心里欢喜,暗忖:秋桂还跟以前一样,跟我亲昵。 说着说着,韦秋桂突然帮韦夏桑诉苦,说韦夏桑的丈夫不中用,而且要休妻。 韦春喜顿时吓得手脚冰凉,忍不住哭出声来,愁眉不展,抓着韦秋桂的手,道:“这可咋办?” 她心里没了主意,感叹韦夏桑命苦。 韦秋桂丝毫不慌,凑到韦春喜耳边,小声说出韦夏桑的计划。 韦春喜大吃一惊,问:“为什么要找汪夫子?” 韦秋桂撇嘴,眼神不屑,小声道:“二姐出嫁之前,吕家请汪夫子教她念书识字,她和汪夫子眉来眼去,甚至搂搂抱抱,我看得清清楚楚。” “现在她还对汪夫子念念不忘,我劝她找个年轻力壮的,她不同意,点名要找汪夫子,我也没办法。” 韦春喜脸上带着泪痕,突然变得尴尬,脚趾头抠地,同时十分发愁。 她感叹道:“唉!如果当初不攀高枝,让夏桑嫁个老实人,就不会遇到这种麻烦。” 韦秋桂冷嗤一声,不以为然,道:“世上没有什么老实人,只有窝囊废罢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夏桑已经嫁给小衙内,没有后悔药吃。” 在她眼里,大姐夫王猛就是个窝囊废。对韦秋桂而言,她宁肯嫁给有钱的老头子,也不要嫁给穷酸的窝囊废。 韦春喜唉声叹气。 显然,韦夏桑不后悔,但韦春喜替她后悔。 韦秋桂翻个白眼,暗忖:大姐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紧接着,她凑到韦春喜耳边,说出后面的计划。 这些话在韦春喜的脑海里掀起惊涛骇浪,反复回荡休妻、小院、私会、绿帽子、孩子…… 回家的路上,韦春喜浑浑噩噩,心事重重,甚至没发现前面有一坨大大的、圆圆的牛屎,她一脚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