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收摊后,王俏儿坐上马车,显得心事重重,闷闷不乐。 赵宣宣轻声问:“俏儿,咋了?客人吃东西不给钱吗?” 王俏儿摇头,道:“我担心元宝。上次,我把她交给婆婆照看,婆婆把她放地上。我说可以放摇床里,但婆婆非说地上更好,我怕她吃地上的脏东西。” 赵宣宣问:“你婆婆为什么如此固执?你家那个摇床围栏做得挺高,孩子爬不出来,不怕摔,为什么不放摇床里?” 王俏儿愁眉不展,道:“她说摇床太小了,孩子在摇床里就老哭,还把被子尿脏。我说脏了也不怕,我和赵理洗,不晓得今天她把孩子放哪里?” “放心,很快就到家了。”赵宣宣搂住王俏儿的肩膀,轻声安慰。 唐风年驱赶马车,先去王俏儿和赵理的家门口。 赵宣宣也跟着下车,想去看看元宝。 “元宝,婆婆!”王俏儿呼唤,但是屋里屋外都没人。 鸡鸭鹅和猪听见主人的声音,都开始叫唤,显然饿了。 赵理道:“娘可能把元宝抱回家去了,我去爹娘家看看,把孩子抱回来。” 说完,他一路跑,跑向父母家。 赵宣宣发现屋檐下有一根长长的稻草绳,绳子的一端系在柱子上。 她捡起来看,暗忖:这是用来拴什么东西的?俏儿家没养狗呀。 王俏儿去屋里舀一盆谷糠,端出来,倒大锅里,正准备煮猪食。 赵宣宣问:“俏儿,这里系一根绳子干啥?” 王俏儿突然哭出来,道:“婆婆用绳子绑元宝。” 她出去赚钱,元宝却在家吃苦。 她越想越揪心,问:“宣宣,我是不是不该去街上摆摊?” 赵宣宣思量这矛盾之事,感到为难,道:“俏儿,你跟赵理商量,他是孩子的亲爹,他也该心疼孩子。” 赵理很快就跑回来了,笑道:“我娘说,姑母把元宝抱走了。” 王俏儿正在烧灶火,连忙站起来,道:“我去姑母家,接元宝回来。” 她迫不及待。 她和赵宣宣回到马车上,马车再次奔跑。 “爹爹,娘亲!”乖宝跑到院子里迎接。 唐风年眉眼含笑,如沐春风,把马车停下,交给赵大旺,然后跳下马车,去把乖宝抱起来。 他低声问:“乖宝,想爹爹和娘亲吗?” 乖宝奶声奶气地道:“想。” 唐风年亲亲她脸上的酒窝,笑问:“想了几次?” 乖宝开始认真地数手指头,道:“一二三四五……” 唐风年低下头,看她的小手,耐心听她数数。 王俏儿和赵宣宣也下了马车,王俏儿跑进屋去,去找女儿元宝。 元宝正在摇篮里睡觉,睡得香甜。 王俏儿顿时放心,小声对王玉娥道谢。 王玉娥道:“以后,你去卖米豆腐,就把元宝送到我家来。乖宝喜欢妹妹,我也喜欢。” 她没提元宝被柳秋菊丢地上不管的事,不想引发王俏儿家的婆媳大战。毕竟家和万事兴,吵架会变仇人。 有些人心眼比针眼小,有些婆媳从吵架演变成下毒、杀人。 王玉娥活了四十几年,对那些事见多了,能避免就避免,更不想背上挑拨离间的恶名。 王俏儿一听这话,感动得心酸,又很不好意思,甚至手足无措,道:“姑母,我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 王玉娥微笑道:“不麻烦,让元宝和乖宝一起玩,挺好。而且,元宝太乖了,这半天就没哭过。” 王俏儿也觉得元宝很乖,不爱哭,但婆婆柳秋菊就偏偏说元宝爱哭。 感动的暖流和委屈的寒流在心里交汇,王俏儿控制不住眼泪。 她连忙答应,然后把眼泪擦干净,抱元宝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