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俏儿最怕别人打扰自己做生意,因为积累回头客不容易。 一个回头客一个月能光顾几次,甚至几十次,赶走一个回头客就相当于失去几十次生意。 王俏儿抱起妞妞,走在最前面。 韦母还不死心,一边走,一边说道:“俏儿,你肯定发财了吧。瞧你手上的镯子,真漂亮,花多少钱买的?” 王俏儿连假笑都挤不出来了,面无表情,道:“这是我的嫁妆。” 韦母瞅向韦春喜,阴阳怪气,道:“你婆家挺有钱啊。” 韦春喜尴尬,解释道:“俏儿的镯子是赵家送的,我公公婆婆买不起。” 有些人说话就像苍蝇叫一样,格外惹人心烦意乱。王俏儿忍耐一路,终于来到官府门口。 官差刘赖认识王俏儿,这次没讨要跑腿费,反而笑嘻嘻地进门去喊赵理出来。 “赵理,你媳妇想你了。” 赵理纳闷:俏儿这个时候找我干啥? 他出门一看,瞬间明白了。 王俏儿道:“赵理,你带他们进去,我回去做生意。” 她说完就跑,匆匆忙忙。 天色阴沉,仿佛要下雨。 人遇到烦心事,心情也格外沉闷。 王俏儿跑回小摊子,有好几个熟客正在等她。 王俏儿连忙道歉,一边忙活,一边跟客人说说笑笑。 心里的阴霾总算驱散一些。 —— 赵理把韦春喜、韦母等人带进去,带到官府后院,交给管家周叔。 周叔看看韦母的笑脸,又看看小篮子里的鸡蛋,心里跟明镜似的,暗忖:小家子气。 他面无表情,带客人去见韦夏桑,然后又去禀报吕夫人。 韦夏桑吃惊,笑容很勉强,放下手中的针线活,问:“娘,大姐,你们怎么来了?” 韦母一边打量屋子里的摆设,眼花缭乱,一边说:“如果我们不来,你就把娘家给忘了。” 韦夏桑苦笑。 丫鬟端茶盏过来,偷偷打量韦母,暗忖:少奶奶的娘家好穷酸啊,难怪少奶奶平时不提娘家。别人如果提起来,她就不高兴。 韦春喜见韦夏桑穿得好,又有丫鬟伺候,便放心了,微笑道:“妹妹,在这里住得习惯不?” 韦夏桑分糕点和糖给龙凤胎吃,低头、垂眸,微笑道:“挺好。” 她兴致不高,没有表现出丝毫见娘家人的喜悦。 韦春喜敏锐地发现了,暗忖:夏桑不欢迎我们来,为啥? 韦母笑道:“夏桑,你住的屋子太富贵了,就算让我在这里打一辈子地铺,我也愿意啊。” 她暗忖:难怪别人都说攀高枝好,如果我年轻几十岁就好了,真想重新嫁一次,等下辈子投胎,我再也不嫁穷鬼。 丫鬟听见这话,低头偷笑。 韦夏桑脸上的假笑顿时消失,暗忖:我怎么有这样一个亲娘?特意跑来让我丢脸。 韦母又问:“夏桑,你们什么时候吃午饭?” 她饿了,暗忖:我托闺女的福,来看看山珍海味长啥样。 这时,吕新词在外面游荡小半天,恰好回来吃午饭。 看见岳母来了,他神情有点不屑,敷衍地招呼一声,大大咧咧地坐下。 丫鬟端茶送给他,他接茶盏时,故意摸丫鬟的手。 韦春喜恰好看见了,眼皮子一跳,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转头看向韦夏桑。 韦夏桑也看见了,眼神黯淡,假装没看见,因为她已经习惯了。 韦春喜皱眉头,暗忖:夏桑比丫鬟美多了,小衙内为什么还拈花惹草? 吕新词喝茶,笑问:“秋桂怎么没来?” 韦母笑眯眯地撒谎:“她摔一跤,走不动路,所以没来。” 吕新词立马把茶盏搁下,一脸着急,道:“哎哟!严重不?请大夫诊治没有?我亲自去瞧瞧她。” 韦夏桑故意轻咳一声,提醒他注意分寸。 吕新词却只顾着关心韦秋桂,没搭理韦夏桑,甚至着急地站起来,用折扇敲打手心,道:“现在就去,用马车把秋桂接来城里看腿脚,来我家养伤。” “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好好休养三四个月才行。她说话有趣,正好陪我解闷。” 韦母尴尬,韦春喜尴尬,就连韦夏桑也尴尬。 韦母心想:小衙内亲自去看,不就露馅了吗?而且小姨子在姐夫家住三四个月,要是传出去,名声就坏了,会被说闲话。 韦春喜发愁,暗忖: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小衙内还没对秋桂死心,咋办? 韦夏桑在心里暗骂:色鬼投胎的狗东西,比不上汪夫子一丁点,甚至给汪夫子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