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腰变粗,肚子鼓起来,双腿浮肿,赵宣宣产生焦虑。 她开始担心自己变丑,这是她以前没经历过的感受。 以前她天生丽质难自弃,就算画个大花脸,故意扮丑,也自信从容,因为那时候她只要洗个脸,立马又能恢复漂亮的样子。 现在不一样,她真的变丑了,而且越来越丑。 夜里,她抬起双手,把布老虎举在面前,假装把心里话说给从小陪伴她的布老虎听,实际上是故意说给枕边的唐风年听。 “布老虎,你发现我变丑没?腰变成水桶就算了,肚子变大也不可避免,但是,万一我长出满脸横肉,怎么办?你看到我的双下巴没?” 布老虎全身打满补丁,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样子,不言不语,安静地帮忙打掩护。 唐风年侧转身体,看着她,也安静地听,不打断她的倾诉。 “布老虎,如果我变丑了,你还会喜欢我吗?布老虎,你天天窝在我的床上,没见过别的女子,你现在肯定不会嫌弃我。” “但是,等你出去见世面了,是不是就会见异思迁?” 唐风年忍不住轻笑一声,伸出手,轻轻捏一下赵宣宣的脸颊,道:“放心,布老虎不会见异思迁。如果布老虎也能说话,就好了,我真想通过它的嘴,听听以前你对它说过哪些悄悄话。” 赵宣宣转过脸,一本正经地问:“风年,你觉得我变丑没?” 唐风年的回答就是撑起胳膊,然后俯身下来,亲亲她。 这样的回答比任何花言巧语更实用。 赵宣宣用手指缠绕他的衣带,对他说心里话:“我喜欢小娃娃,但又有点害怕小娃娃,你是怎么想的?” “小娃娃在我肚子里,每天都是我吃苦头,你只要等他出生,是不是?” 唐风年轻轻揉一揉她的耳垂,低沉道:“每次看你小心翼翼地跨门槛,我也担心。白天在学堂时,我总是突然走神,想你和小娃娃。等到小娃娃出生,就换成我辛苦,好不好?” 赵宣宣问:“你又不能喂奶,你怎么辛苦?” 到时候,辛苦的人还是她。 怀胎十月,喂奶一年,就是她正在经历的宿命。 一个爹爹,一个娘亲,放在一起对比,就是不公平。 在铁一样的事实面前,唐风年沉思一会儿,无法反驳。 别的父亲大概会以赚钱养家为借口,但是在这个家里,花钱的是赵东阳和王玉娥。 唐风年叹气。 一叹气,就代表心事沉甸甸。 赵宣宣抚摸他的眉头,心疼道:“风年,在我心里,你比小娃娃更重要。” “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最重要的?” 这个问题当真难住了唐风年。 之前,他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书上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是赵宣宣和小娃娃显然是可以兼得的。 这就好比:手和脚,哪个更重要? 唐风年终于想明白,低沉道:“宣宣,缺一不可。” 他亲吻她的额头,眼神坚定。 赵宣宣闭住眼睛,深呼吸一次,道:“睡觉。” 谈不上失望,但也谈不上高兴。没有甜言蜜语,这日子就像白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