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里,大事都是石师爷做主,石夫人想再多也没用。 她心里不舒坦,带晨晨出去散心,坐马车去赵家。 “姐姐!” 晨晨一下马车,就朝赵宣宣飞奔。 赵宣宣正在教两个六七岁的女童打算盘,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一阵响。 晨晨挤到赵宣宣身边,把一个女童挤开。 小孩子最喜欢吃醋,嘟嘴问:“姐姐,你怎么不去我家玩,怎么跟别人玩?” 赵宣宣让她坐到自己腿上,亲昵片刻,解释道:“我在家当夫子,不是玩。” 说完后,继续教女童打算盘,顺便连晨晨也一起教。 王玉娥热情地招呼石夫人,闲聊家常。 唐母在旁边缝小娃娃的虎头帽,石夫人看着喜欢,赞不绝口。“这小老虎一看就在笑,活泼生动,您心灵手巧。” 唐母笑得合不拢嘴,谦虚道:“别人怎么做,我也怎么做,照着学罢了。” 两个女童只学半个时辰就跑了,因为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们还要回去干活。 不过,她们跟赵宣宣拉勾勾,约定明天还要再来。 王玉娥留石夫人和晨晨吃午饭,特意询问客人想吃什么菜。 晨晨天真无邪地拍手道:“佛跳墙。” 石夫人笑道:“小孩子口无遮拦,给她弄个水蒸蛋就行。” 赵宣宣跟晨晨拍手玩,问:“晨晨为什么想吃佛跳墙?” 晨晨道:“爹爹说佛跳墙是最好的菜。姐姐,你吃过没有?” 赵宣宣道:“没有,最好的菜肯定好贵吧?” 晨晨心眼子转一转,道:“我不吃了,娘亲说我家越来越穷了,要省钱。” 石夫人故意板起脸,无奈道:“娘亲和你的悄悄话,你怎么能到处往外说?” 晨晨低下头,用小手捏赵宣宣的手指,鼓起腮帮子,倔强地道:“姐姐不是外人。” 赵宣宣跟她脸贴脸,亲昵一下,眉开眼笑,道:“对,咱们是自己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对不对?” “嗯。”晨晨笑眯眯地点头。 石夫人对赵宣宣说起县衙门聘请新师爷和官差的事,又说道:“我想让晨晨的爹回去当师爷,但又劝不动他。宣宣,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赵宣宣想了想,道:“师母,石师父为什么不愿意?” 石夫人叹气道:“他要面子,之前拒绝过县太爷,现在没脸上赶着巴结。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之前学堂里学童多,束修多,现在学童少,束修少。” 赵宣宣斟酌片刻,温和地道:“以石师父的为人,他肯定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决定。身边的人使劲劝他,反而会让他感到为难,或者心烦。” 石夫人拉住赵宣宣的手,寻求安慰,道:“你说得对,我不该逼他。一家人全靠他养活,可恨的是——我太没用,只会带孩子、做针线活,不会像男子一样养家糊口。” 赵宣宣回握她的手,微笑道:“我也不会,我娘亲也不会,我家这些年全靠田租养活。” “我在洞州陪风年考试的时候,见到那些卖米粉的摊贩,都是夫妻搭配,干活不累,当时我也羡慕他们。” 石夫人连忙摆手,哭笑不得,道:“让我去摆摊,我不行,晨晨的爹肯定也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