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宣也吓一跳,递帕子过去,让他自己擦眼泪。 王猛擦完眼泪,又擦鼻涕。 赵宣宣眼睁睁看着,心想:这帕子,我不要了。 片刻后,她问道:“李大夫,我表哥脸色有点不好,脉象怎样?” 李大夫道:“他心中郁结,哭出来会好点。脉象有点虚,如果好吃好睡,过一段日子再看看。” 赵宣宣稍稍放心,又让李大夫给自己诊脉,道:“我这次坐马车去洞州,感到头晕恶心,甚至干呕,以前没有这样。” 李大夫把脉好一会儿,忽然眉目一动,有点激动,问:“葵水停几个月了?” 赵宣宣福至心灵,心领神会,吃一惊,问:“是喜脉吗?” 李大夫点头。 赵宣宣先是呆愣,然后傻笑。 李大夫也高兴,给她道喜。 —— 回到师爷学堂,赵宣宣等课间休息时,冲唐风年招手。 唐风年放下书卷,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眉眼含笑,问:“李大夫怎么说?” 赵宣宣牵住他的手,傻笑道:“是喜脉。” “喜脉?”唐风年大吃一惊,眼睫飞快地眨动几下,大惑不解,问:“哪种喜脉?男子的喜脉是什么?” 唐风年问的是王猛的脉象,赵宣宣说的却是自己。 两人鸡同鸭讲。 赵宣宣眉开眼笑,踮起脚尖,凑到唐风年耳边说悄悄话。 “是我有喜脉,我们有小娃娃了。” 唐风年也忍不住傻笑,搂住赵宣宣的腰,把她抱起来转圈圈。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是他第一次做出格的举动。 学童们在不远处起哄:“唐夫子和赵宣宣在干啥?” “哇!搂搂抱抱,是不是不正经?” 有些学童调皮,现学现卖,也互相抱着转圈圈,笑哈哈。 石师爷拿着戒尺走过来,问:“为何嬉闹?” 学童们顿时像老鼠见了猫,缩着脖子,一路小跑,回去念书。 —— 赵宣宣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石夫人,等放学后,又回家告诉赵东阳、王玉娥和唐母。 赵东阳高兴得头脑发热,内心如小鹿乱撞,在原地打转,捏起拳头,轻轻捶打自己的胖肚皮,兴奋地嘀咕:“要有小孙孙了,小孙孙……” 他笑得合不拢嘴,王玉娥和唐母也是如此。 王玉娥道:“乖女,别去学堂了,在家安胎。” 赵宣宣不同意,道:“我喜欢去学堂,一点也不累。” 她喜欢跟唐风年一起早出晚归。在师爷学堂,唐风年当夫子,她听他讲学,每天有说不完的话。 王玉娥搂住她的肩膀,温柔地劝哄:“乖女,不是怕你累,而是怕马车在路上颠簸。” 赵宣宣低头思量,过了一会儿,道:“我跟风年商量一下。” —— 唐风年一回家就钻书房里,书房简直像他的盘丝洞。 赵宣宣端一盘橘子走进书房,在他对面坐下,一边剥橘子皮,一边说道:“娘亲让我天天在家安胎,但是我担心太无聊。” 剥完后,她掰开两瓣橘子,递到他嘴边,让他先尝味道。 唐风年眉头微蹙,道:“酸。” 赵宣宣把酸橘子塞嘴里,眉开眼笑,吃得津津有味。 唐风年道:“我也担心马车颠簸,上次路过一个大坑,你撞到脑袋,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