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赵宣宣喂赵东阳喝醒酒汤,然后在床边守着,时不时试探他的额头,生怕他生病。 石师爷拿一个钱袋子进门来,递给赵宣宣,道:“这里有一千两银票,卖画所得,总算尘埃落定,功德圆满,物归原主。” 赵宣宣站起来,微笑道:“我爹现在神志不清,我暂时替他做主。但是这一千两银票,我不能完全收下,毕竟当初约法三章,约定了酬劳。细算起来,应该付给两位石兄四百六十两银票。” 赵宣宣不玩虚的,说了就要给。 石师爷推辞。 唐风年劝道:“师父,这是两位石兄应得的东西。何况我们两家同甘共苦,这份情义赛过了任何金银财宝。亲兄弟,明算账。把应得的东西收下,又何妨?” 石师爷被说服,于是笑纳了。 等石师爷离开后,赵宣宣抱住唐风年,在原地蹦几下,说悄悄话:“我们变成小财主了,还剩五百四十两银票,又能回岳县买几十亩良田。” 唐风年低声道:“这是岳父的银子。” 赵宣宣眼眸清澈,道:“爹爹只有我一个闺女,他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咱们家不用分彼此。” 但唐风年还是不习惯这种逻辑,他更想凭自己的本事养家糊口,不想吃软饭。 一个时辰后,赵东阳饿醒了,要吃宵夜。 唐风年帮他去厨房拿夜宵,赵宣宣则是细说银票的事。 赵东阳道:“乖女,你把银票收好,财不外露,等回家后再买田,我还想买座山。” 赵宣宣轻声道:“爹爹,咱们借住欧阳家,是不是也要给住宿费?” 赵东阳道:“如果直接给银子,人家估计不肯收下,不如送些礼物。明天上午,我们去街上买礼物,顺便买些干粮,中午就离开京城。” “你们问石师爷没?他什么时候走?” 赵宣宣道:“石师爷和我们一起回去,他挂念师母和晨晨,而且早点回去,说不定还能做回岳县的刑名师爷。如果回去得太晚,师爷的位子肯定被别人坐热乎了。” 赵东阳也不想让岳县刑名师爷的位子被别人抢走,毕竟他好不容易才抱上石师爷的大腿。 他下定决心,道:“我们尽快回去。明天换最快的马,最好的马车,一路上都别耽搁。” —— 京城的东西都好贵,挑选礼物时,赵东阳和赵宣宣都感到肉疼。 赵宣宣道:“还不如直接给银子。” 赵东阳道:“人情世故,最麻烦,送礼不能偷懒。” 最后精挑细选,送了六匹绸缎和茶叶。 赵东阳道:“送礼大方,别人才记得你。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我们再来京城,还能来欧阳家拜访,算半个亲朋好友。” 只要不被抓去牢狱,他就像泥鳅一样,圆滑得很,很能钻研这些人脉。 他还不忘把这些技能传授给女儿和女婿。 唐风年天生不擅长这些,但是赵宣宣深得亲爹的遗传,天生就会。 中午,突然下起暴雨。 噼里啪啦,仿佛黄豆落在屋顶上,胆小的人甚至害怕瓦片被砸出洞来。 “这雨太大了。”赵东阳发愁,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无法出门赶路。 欧阳侠满脸欢喜,眉飞色舞,道:“下雨天,留客天!你们何必急着回去?” “风年,不如你拜我为师,跟我习武,如何?” 唐风年笑容和悦,婉拒道:“家里还有母亲和岳母,我们早点回去,她们才开心。至于习武之事,我已经被欧阳兄说服,这次回岳县,我打算一路骑马回去,多锻炼自己。” “好!”欧阳侠拍打唐风年的肩膀,豪爽道:“骑射也是武艺之一,你慢慢练,不用急。等我有空,就去岳县找你切磋武艺。” 面对如此喜欢切磋武艺的欧阳侠,唐风年不禁联想到另一个人——霍捕快。这两人异父异母,个性却像亲兄弟一般,着实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