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到中午了,钱大人肚子饿,于是拍响惊堂木,一本正经地宣布:“案情重大,下午再审!退堂!” “威武——”官差们附和,心服口服,恭送钱大人。 赵东阳出了一身冷汗,抬头仰视女婿,微笑道:“阿年,有你在,我不怕了。” 唐风年弯下腰,伸出双手,扶赵东阳站起来,低沉道:“爹,不出意外的话,你很快就能无罪释放,一家团聚。” “好。”赵东阳含笑点头,感动得笑中带泪,又被关去牢狱。 这次,唐风年和他被关到了一起。 赵宣宣和石师爷提着食盒,去牢房给他们送午饭。 食盒揭开后,赵东阳瞅了瞅,疑惑不解,问:“怎么只有白馒头和茶水?” 赵宣宣轻哼一声,道:“怕你们吃得太好,待在牢里舍不得走。有个人,明明不用坐牢,非要自己跳进来。” 赵东阳一边啃馒头,一边说话:“乖女,你别责怪阿年,他是来救我的。今天全靠他,否则我要被吓死。” 石师爷笑道:“风年,你今天在公堂上的辩才让为师惊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赵东阳一手拿馒头,一手竖起大拇指,笑眯眯,与有荣焉,觉得别人夸女婿,就跟夸自己一样。 唐风年斯斯文文地啃馒头,微笑道:“幸好有师父和欧阳公子帮忙,大驸马的那封信真是意外之喜。” 石师爷道:“你以后多跟欧阳公子来往,跟他学学人情世故。他交友甚广,是个人精,所以能帮忙弄来大驸马的信。” 赵宣宣插话:“怎么京城里个个都是人精?” 石师爷笑道:“因为京城里人人攀比,都想当人上人,不想被别人踩在脚底下,你不懂。” 下午,再次开堂公审。 喊“威武——”时,有几个官差悄悄打哈欠,模样困倦。 公堂门外,太阳炙烤着大地,依然有很多百姓挤来挤去,有些人伸长脖子,有些人踮起脚尖。微服私访的皇帝又来了,等着听顺天府尹宣读判词。 钱大人拍响惊堂木,惊醒众人的瞌睡虫,然后把一张纸展开,平放在公案上,高声念出来。 “本官宣判:石子正、石子固、唐风年和赵东阳,四人无罪释放。” “一幅画没有烟波,另一幅画有烟波,所以十一驸马被盗之画与泰王爷所买之画,不是同一幅。” “画卷依然归泰王爷所有,此画和一千两银子都不是赃物。本案已了结,退堂!” “威武——”官差们敲响杀威棒。 赵东阳双膝跪地,跪得发麻,此时如听仙音佛语,喜笑颜开,连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跑出公堂,跟赵宣宣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乖女!爹爹没事了!” “爹爹,咱们回家去!” “嗯!回去见你娘,一家团聚!” 围观的百姓也拍手称快,仿佛看完了一场精彩的戏——秀才大战贪财驸马。 石师爷笑得合不拢嘴,带头拍马屁,大声喊道:“顺天府尹是青天大老爷!” 有些围观者跟着附和。 “顺天府尹英明!” “顺天府尹伸张正义!” …… 官差连忙跑去钱大人面前拍马屁,道:“大人,您听听,百姓们都在夸您英明神武!” 钱大人早就听见了,笑得腮帮子疼,沾沾自喜,觉得自己今天这事办得漂亮。 石师爷毕竟在岳县官府里做过十几年的知县副手,对那些官儿的喜好了如指掌,知道他们既爱财,又贪图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