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顺天府尹的默许下,唐风年勉强通过一道难关。 这时,十一驸马指派的小厮插话:“不管赵家的画是买来的,还是偷来的,反正画应该物归原主,回到十一驸马手里。” 他长得尖嘴猴腮,眼珠子乱转,伶俐又嚣张。 “这案子审也罢,不审也罢,快点把画归还驸马,才是正经。” “放肆!”顺天府尹钱大人刚刚吃瘪,正有气没处撒,当即拍响惊堂木,呵斥:“本官审案,哪有你插嘴的份?” 官老爷的眼睛凶得像要吃人,小厮连忙缩脖子,低下脑袋,装乌龟,怕挨打。 钱大人暗暗咬牙切齿,心想:如果不是看在皇家驸马的面子上,老子要狠狠打这狐假虎威的小厮,至少二十下板子。 唐风年暗暗松一口气,思量:起冲突,他们应该没有沆瀣一气。 对他而言,没有更坏的消息,便是好消息。 钱大人突然大吼一声:“来人!呈上本案的物证!” 官差用托盘捧来一本小册子,正是五年前的报案登记簿。 唐风年在袖中握紧拳头,心潮澎湃,紧紧盯着它,心想:这是证明岳父清白的关键所在。 只要推翻这个物证,本案便成了无根之木,就能让岳父、石子正和石子固无罪释放。 唐风年拱手行礼,恭敬地道:“大人,我对物证有疑惑,想亲眼辨别它是否伪造。” 钱大人怒拍惊堂木,“啪”一声,让围观百姓都心惊胆战。 “大胆,顺天府的证据岂有伪造?” “念在你是秀才的份上,本官暂且饶你一顿板子。本官警告你,不许在公堂之上无理取闹!” 唐风年再次恭敬地行礼,丝毫不惧,也不退缩,抑扬顿挫地说道:“所谓真金不怕火炼!只要它是如山铁证,便经得起质疑和推敲。否则,它便是纸老虎,一戳就破。” 石子正和石子固转头看向唐风年,对他刮目相看。 钱大人心想:遇到一个杠精! 他真想把物证甩唐风年脸上去。 “让他看,看个够。” 官差听从命令,把托盘里的报案登记簿捧到唐风年面前。 驸马的小厮又急了,瞪眼,冒冷汗,心跳如雷,急忙跳起来阻止:“大人,不可给他看!他会把物证撕毁!” 只见唐风年挽起衣袖,有条不紊,举止斯文优雅,轻轻地翻开报案登记簿,认真细看。 纸张连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 钱大人深呼吸两下,对小厮呵斥:“本官审案,岂容你指手画脚?事不过三,你好自为之,不准再胡言乱语。” 小厮用牙齿咬住下嘴唇,忐忑不安地闭嘴。 他在心里嘀咕:完了,完了。这狗官不给驸马爷面子,反倒帮别人。 唐风年不敢磨叽,目光在物证上扫视得飞快,道:“请问大人,这本登记簿是何人所写?” 钱大人道:“五年前的刑名师爷,名字就写在封面上。不过,他两年前已经去世。” 语气有些唏嘘。 唐风年斩钉截铁地道:“这便是死无对证。” 钱大人面露不悦,反驳道:“登记簿上的记载就是铁证。所谓死无对证,简直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