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俏儿跟小玩伴们去山上摘野果——覆盆子,下山时恰好看见赵大贵赶牛车过来。 她连忙跑到路中间招手,像一只欢快的燕子,喊道:“大贵叔,是不是我哥哥回来了?” 赵大贵咧嘴笑,道:“是啊!” 王猛立马掀开车帘子,探出脑袋,笑道:“小麻雀,你嫂子好不好?” 赵大贵让牛车停下,王俏儿轻快地爬上车,表情凶巴巴,噘嘴道:“再乱喊绰号,我打你!你怎么只惦记嫂子,不惦记奶奶和爹娘?难怪别人说,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和妹妹。” 王猛笑道:“俏儿,我给你带了礼物,放在包袱里。你说两句好话来听听,否则不给你。” 王俏儿两眼放光,问:“什么东西?” 王猛故意卖关子,道:“你们姑娘家最喜欢的东西。” 王俏儿直接道:“我喜欢银镯子。” 她见赵宣宣手腕上戴镯子可美了,偏偏爹娘穷,不给她买。 王猛收起笑容,重重地出一口气,心情沉重,道:“哥哥买不起,你自己用草和花编镯子戴吧。” 王俏儿有些失望,又说道:“你给我买糖也行,我都喜欢。” 王猛道:“是一对桃木发簪,回家再给你。” 王俏儿又欢喜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谢谢哥哥!我也喜欢!” 牛车停到王家门口,王老太和韦春喜正坐在屋檐下剥毛豆。 王猛矫健地跳下牛车,仔细打量大肚子的妻子,思念之情溢于言表。“媳妇儿,我回来了,想我没?娃娃乖不乖?” 韦春喜捧着大肚子站起来,不方便当着外人的面亲近丈夫,笑得羞答答,道:“挺好的,回屋再说。” 王老太咧嘴笑,牙齿掉了好几颗,问:“宣宣也回来了吗?风年考得怎么样?” 王猛道:“风年考中秀才了!明天姑父家办酒,请您去吃酒、看戏。爹娘去哪了?” 王老太目瞪口呆,没想到外孙女婿如此有出息。 韦春喜道:“爹娘去菜地了。明天去吃酒,我怎么去?” 说着,她目光就往赵大贵和牛身上瞟,打起了坐牛车的主意。 赵大贵帮忙把牛车上的东西搬下来。 王老太皱起眉头,问:“怎么又拿这么多东西?” 赵大贵笑道:“这是夫人孝敬您老人家的。” 王俏儿也帮忙搬东西。 王老太进屋去沏茶。 韦春喜笑道:“大贵叔,赶牛车累不累?明天能不能用牛车来接我们?” 王猛立马反对,道:“媳妇儿,别说这种话。” 接着,他对赵大贵道歉:“我媳妇儿年轻不懂事,胡说八道,您别放心上。” 韦春喜一扭身,生闷气。 赵大贵伸手接过王老太递来的茶盏,道谢,然后对王猛笑道:“没事的。” 等赵大贵赶牛车离开后,王猛去拉韦春喜的手,却被甩开了。 韦春喜抹眼泪,委屈地道:“我还没去过姑母家,我想带肚子里的娃娃去沾秀才的喜气,那么远,你让我走路去吗?动胎气怎么办?” 王猛搂住她,回屋去哄。 王俏儿尴尬地吐舌。 王老太疑惑,问:“怎么了?” 她刚才进屋去倒茶,再加上耳背,不知错过啥事。 王俏儿凑过去,把刚才的事说给王老太听。 王老太啧啧两声,神情不悦,道:“干嘛非要去?咱们只算一门穷亲戚,又不是什么贵客,居然还主动要求人家赶牛车来接送,哎。” 她觉得老脸都丢光了,如果不是看在孙媳妇怀娃娃的份上,她真想去说她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