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发起疯来很狂暴,赵家族人吓得四散奔逃,尖叫连连,但是有三个少年正一脸愤恨,一边躲避,一边用弹弓朝牛击打小石子。 用弹弓弹小石子打人,非常疼,牛也不例外。 因为痛,牛发疯。 弹弓的攻击不停止,牛也疯得停不下来。 唐风年耳聪目明,看到有石子打在牛身上,他仔细查看四周,然后跑过去,把正在瞄准的赵二刚逮了个正着。 看到赵二刚被抓,赵大刚和赵小刚连忙逃跑了。 可以一起做坏事,但不能一起共患难,眼看兄弟们跑得头也不回,赵二刚心寒,处境就像夏天的冰雹。 牛终于被赵大贵和赵大旺安抚下来,不再狂躁,赵大旺弄来一把青草喂牛。 赵东阳又气又急,质问赵二刚:“你为什么打我家的牛?二叔有哪一点对不起你?” 周围的族人也对赵二刚指指点点,骂个不停:“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狗东西!让牛发疯,对你有啥好处?幸好牛没伤到人,如果伤到人,你赔得起吗?小杂种!” 赵二刚被唐风年反扭双手,手里还捏着弹弓,面红耳赤,看上去比赵东阳更生气,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不是我二叔!你是我家的仇人!是你害我爹被抓走!大坏蛋!你是个大坏蛋!”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赵东阳伸手指着赵二刚的鼻子,气得发抖,道:“你一个小孩子,居然这么坏!哎!既然你不认我这个二叔,那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不认你家这门亲戚了!” 赵中在旁边劝和,但是赵东阳心灰意冷,摆手道:“甭劝了,这种坏孩子,长大后也变不成好人。我之前不该心软!” 赵嘉仁身为族长,面对这种惊扰祭祖的事,无法袖手旁观,他的惩罚很严厉,罚赵二刚在宗祠跪七天七夜。 然后族人们散了,各回各家。 赵东阳心情不好,回家后一言不发,闷在屋里。 王玉娥听说了打牛的事,本来想骂几句,但顾及到赵东阳的情绪,只能勉强忍住,只在心里暗骂。 傍晚,赵宣宣和唐风年要出门去放河灯。 王玉娥叮嘱道:“早去早回,今天鬼门大开,晚上阴气重,如果在路上撞见鬼魂,一定要客客气气地赔罪,听到没?” “知道了!”赵宣宣笑着答应,和唐风年手牵手,兴奋地跑走了。 他们刚走,赵中就上门来了。 赵中问:“东阳在家吗?” 王玉娥伸手指窗户,小声道:“在屋里生闷气。” 赵中叹气道:“哎!不得了!那小崽子被族长罚跪,却偷吃宗祠里的贡品,惹得族长发怒,要把他逐出赵氏宗族,能不能让东阳去劝一劝?” 王玉娥冷脸,道:“有什么好劝的?” 赵东阳在屋里也听见了,连忙快步走出来,细问一番。 他心急如焚,叹气道:“我不忍心见这样小的孩子走上歪路!哎!他偏偏不听我的话,咋办?” 王玉娥翻白眼,跺脚,没好气地道:“他把咱家当仇人,你还关心他干啥?” 她觉得丈夫平时是个明白人,但偏偏太重亲情,遇上亲兄弟家的事就变得心软,太过心软就是糊涂! 三更半夜,乌漆嘛黑,天上正在上演天狗吃月。 赵大旺起床去茅厕,睡眼惺忪,忽然发现远处火光冲天,他吓一大跳,连忙喊道:“老爷!夫人!你们快出来看看!那是哪里起大火了?” 赵东阳本来就因为心事重重而睡不着觉,一听见呼喊,也跟着吓一跳,跑出去看。 他惊骇不已,嘀咕:“那好像是咱们宗祠的方向,咋回事啊……” 因为隔得远,他暂时犹豫不定,不知该不该跑去救火。 王玉娥、唐风年等人也被惊动,王玉娥道:“火太大,肯定救不了!只能等它烧完。” 等到天亮,赵东阳跑去看,才知道真是赵家的宗祠被烧了,烧得惨不忍睹。 他揪心,思忖:新建宗祠,不知要花多少银子?昨晚是谁造孽啊? 赵嘉仁派人报官,霍捕快带一群官差过来查看。 赵氏族人纷纷跑来看热闹,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有人说:“是不是祖宗显灵?对贡品不满意,生气了?” 另外有人道:“昨天赵大刚、赵二刚和赵小刚三兄弟在宗祠偷吃贡品,对祖宗不敬!是不是他们故意放火?” 宗祠平时由老光棍赵喜看守,昨晚他睡得正香,忽然被烟熏醒,连忙逃了出来。 官差们仔细搜查,发现幸好只烧了屋子,没有烧死人。 官差们把赵喜带回官府去审问。 族长赵嘉仁面对宗祠的废墟,神情恍惚,脸色灰败,心中隐隐有不祥之感。 以前他觉得自己考中秀才,又当上钱粮师爷,人脉宽广,飞黄腾达,是祖宗保佑他,但眼前的场景让他忍不住胡思乱想。 难道祖宗嫌他这个族长做得不好,发怒了吗? 马屁精赵中凑过来,讨好地道:“族长,您别担心,烧了不一定是坏事。或许是祖宗们觉得旧宗祠住得不舒服,想要您主持大局,盖个崭新、气派的新宗祠!让他们在钱、孙、李等家族面前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