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天见今日要打探丘方绝帮主的下落亦是不能,想要在王府中探索到西域狮子舞团的下落亦是不能,只有日后徐图之,否则着急也是无法,看来今日不能多所纠缠,否则形情对己不利,想到此处他看准时机,从背后取下轩辕神剑将众士兵逼退,抽空跃上高墙翻身下去,纵然身后万千羽箭嗖嗖射来也是无济于事,伤他不得分毫,只气得院中的多福安叫喝连连,空自生气而已,亦是别无他法。他眼见袁承天全身而去,不伤分毫,便斥责兵士无能,又恨恨地看了安引疾一眼,心中恼恨无能,却又不能骂出口来,只有郁郁回到自己的别院中生闷气。 袁承天在京城大街急行,不意对面走来一干巡视的清兵,眼见其行踪诡异,衣服上有血迹,其中为首清兵首脑便伸兵刃拦住袁承天,口中喝道:“兀那贼子,鬼鬼崇崇不像好人。”他的长刀唰地声砍向袁承天肩臂,刀沉力猛,誓要一刀卸去其肩臂,可见此人平常暴戾的脾气,一言不合便暴起杀人,竟别人的性命视作蝼蚁。袁承天更不加思索,挥手格去,忽然之间反手刁住其刀背,喝声“撤”字诀用劲将长刀夺在手中,左手反手一掌正拍中其小腹。这清兵首脑受力直飞出去,重重跌在地上,口中吐血,眼睛一翻,只有出的气息,没有进的呼息,眼见不活了。余下众者官兵见首脑死了,呼喝地挥刀直上,要擒拿这个胆敢在京畿之地杀官兵的乱党。 袁承天心想:杀恶人既是除大恶,世间好人方能存活,自己又何必顾念什么仁义道德,那可是迂腐之极。他轩辕神剑在手,更不留情,剑之所至,哀嚎不绝。这样的喊杀声不刻便惊动其它巡视宵禁的官兵,纷纷向这奔袭而来。深夜之中,民居百姓不敢张望,只有隔着上好的门板向长街张望,连呼息都微乎其微,不敢稍有大气,仿佛一有动惊便祸临其身。乱世百姓只有苟且,那有反抗的份。袁承天心中自是悲愤,也许只因他太过于悲天悯人,只关心别人生死,无关乎自己的安危,大有古之仁人义侠之风范,而武功之道又别有天成,其实武功之旨只在于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所谓师父领入厅堂,钻研领悟全靠自参自悟,别无捷径可求。袁承天自来天性慧质而异于常人,所以习武做功课常常比之别人较快,这也是天生如此,是勉强不来的。是以赵相承十分看重于他,心中有意将昆仑一派衣钵传于他,让他担起重任,光复朱明王室或有希望,因为在他心中朱明才是汉人正统,而满清则是荒外蛮夷,究竟入不得庙堂,纵然得了汉人天下,可是依旧是名不正,言不顺,纵使暂时得了天下,百年之后恐怕还要回归本来,可是心中那种强烈的信念终究在燃烧,而不毁灭成为灰烬,所以择选未来掌门必定是宁缺毋烂,否则岂但对不起师父林正眠,更加对不起创派祖师,所以他对此事慎之又慎,不敢稍有差池,如果让袁承天接掌衣体,那么这样难免冷落了大弟子傅传书,可是这傅传书武功人品确实不如袁承天!他亦知这大弟子从来心高气傲,眼底无人,如果将来将掌门衣钵传于袁承天,他真得会无法承受,在昆仑派或难自处!——可是如果掌门之位传于傅传书,他真得担心这大弟子难堪其任,一时之间左右为难,难以取舍,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众清兵举火把围拢来呐喊着挥刀向着袁承天身上招呼。袁承天不再顾忌,掌中轩辕神剑转动之间,但见剑如秋水,砭人肌肤,冷气迫人胸臆,龙啸虎吟之间将众官兵杀得鬼哭狼嚎,极尽悲惨之能事,平昔他们欺负无辜百姓那教一个手到擒来,一个个自以为是天王老子,遇佛杀佛,遇神杀神,可说厉害的紧,今日但教遇着袁承天可是毫不留情,因为一路北来只见时有灾民衣不遮体,面有菜色,哀哀可怜,弱弱前行,不胜凄惨之状;市甸之间亦有插草标鬻儿之人,可说是人间惨状,虽不至于似当年扬州十日之炼狱,亦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岂难道人间多是凄惨事!袁承天不明白当今嘉庆皇帝一再严令,三令五申不可虐待庶民,可是下面的官吏依旧我行我素,难道政令不通,抑或鞭长莫及,上下不一,以至有人苦不堪言! 众清兵那是袁承天的敌手,倾刻之间死亡殆尽,血染长街。袁承天忽觉自己一时性起,多杀人命,似乎有些不忍,便拭去剑上污血,送剑入鞘,转身便行,不再回头。 忽然长街一头走来一队清兵,为首之人大声喝道:“你杀了这么多官兵,便想拂衣而去,天下焉有是理?”这人声音洪大,气势不凡,看来决非泛泛之辈。待此人走近,袁承天这才看清,却原因此人却便正是九门提督卢照林,只见他气势汹,其实也怪他不得;袁承天一时性起杀了这许多官兵,一旦有言官上书皇帝,他岂但吃罪不起,而且还有被革职下狱的风险,你说他能不震怒? 卢照林见是袁承天,不怒反笑道:“袁承天去年让你们侥幸逃脱,免了你们师徒杀身之祸。你不知悔改,今日又行凶杀人,还想全身而退,天下焉有是理?识相的乖乖束手就缚,否则决难全身而退。”袁承天见他依恃官家权力,便气势凛人,大言炎炎,不把旁人瞧在眼中,心中便有气,心道:“岂难道你身穿公服,人在有司衙门,便行事作风一味强横,不把别人瞧在眼中——视别人如蝼蚁,真是岂有此理。也许别人懦弱,惧怕于你,我却不惧,今日偏要会一会你这九门提督如何地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