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大海,凉风习习。只见天空中北斗斗柄西指,已是初秋。暑天噪热已去,凉风吹来,让人心中烦燥尽去。天空中亮亮的星,指引前程。 白碧尘仰天一声长啸,声去里许绵绵不绝于耳,不由声出于口,吟道:“何日缚住苍龙首,只看青天寥阔处。江山万古皆长青,不知何时梦故国。山花有溅花时泪,有心无力恨做天。长啸起处振衣起,梦回号角八千里!”。这是他兴之所致所呤之诗,仿佛诉说他一生的抱负,可是终是英雄落寞,不为当世所用,这是性格清高之人为他人所排挤,郁郁终生之所在!他此时临高居下,眼见这万里海天壮阔,不由兴之所至,虽胸怀天地,心有乾坤,乃皆为不济,不觉来日茫茫,去日无多,站立海船船舷,只见海水击打船舷,大有冲上之势,可是总是差之毫厘,不能够冲上甲板。他忽又想起季鹰鲈鱼的典故来。人生在世但求适宜尔,何求功名富贵。人生世间,太多争名夺利,坏人心神,毁人行止,又有几人能够看破名缰利锁? 这日饭后,忽地白凤城忽地痛得额上汗珠滚滚而下,嘴唇发紫,眼晴肿胀,显然是中了毒。白碧尘心中不由冲冲大怒,心想那个贼小子敢如此大胆,害我城儿?他便大声地唤来那几个掌舵的船夫,一个个地盘问。这几个船夫早已吓得魂不守舍,害怕他一怒之下杀人,所以人人几乎说不成话。白碧尘这时冷静下来,想一想他们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饭菜中下毒,除非他们活得不奈烦了,否则难以自圆其说?再看他们一个个吓得面如死灰,手脚抖个不停,绝不是作伪,心想:我便是一掌拍死他们也是无用,反是无人掌舵行船,所以便忍下这口恶气,只是心中诧异,究竟是谁下毒? 这时白凤城五官扭曲,身体蜷缩,似是中了牵机药,可是呼息犹在,却不便死,心中奇怪。他上前用手探他鼻息,呼吸并不困难,似乎生命无碍。又过片刻,呼息顺畅,站立起来,与常人无异。这下实在出乎白碧尘意料。白凤城仿佛于方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仿佛适才那狼狈不堪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白碧尘道:“城儿,你不碍事吧?”白凤城道:“怎么?”他看着一脸茫然,仿佛有些怔怔然不知所以!白碧尘见他身上无一处是伤,甚是奇怪,又待了片刻,回到舱下自己的房间! 夜色凄迷,雾起海上。 白碧尘怎么也睡不着,便披衣而起,悄悄登上船舱,来到甲板,远远影影绰绰间仿佛看到赵碧儿和一个人在甲板尽头船舷之旁说话。他心下好奇,夜深了,这赵姑娘还一个人不睡觉,还巴巴地来到这甲板上与人说话。格地一声他的脚碰到了船上的帆杆,低头看了一下,再抬头只见甲板尽头只赵姑娘一个人,仿佛间适才听到咚地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入海中。 他来到赵碧儿身畔,见她神色有些怪异,便问道:“赵姑娘,夜间风大,吹凉了身体会痛的!”他又说道:“适才赵姑娘跟什么人说话?”赵碧儿听了神色一变,又恢复如常,只是目光闪在旁,看了天空,又望向大海深处,说道:“没有,想来是夜间雾气迷蒙,前辈看走了眼,也是有的。”白碧尘笑了笑,看着赵碧儿神色不属的样子。赵碧儿道:“前辈,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白碧尘看着她走下船舱,心中摇了摇头。他又看向大海深处,不见有异样,便回到舱下,只见白凤城正在抱膝冥想什么? 他见儿子痴痴呆呆,不知所以,目光呆滞,不觉痛上心来,问道:“城儿,你怎么了?”白凤城道:“爹爹,夜这样深了,你还不休息。”白碧尘道:“我……”他本来要说在海船甲板上见到赵姑娘的行为举止怪异,可是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因为他知道儿子凤城对赵碧儿执着过深,总是念兹在兹,不能忘怀于心,是以便不对他说起此事。 船行大海日出日落,不觉秋风渐凉。赵碧儿有时站在海船大甲板上眺望海天之际,但见云霞满天,有时也见火烧云,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伤感,想起师兄傅传书跃身茫茫大海,有死而已!师弟袁承天生死难料,似乎凶多吉少,怎不让人忧心忡忡,难以开颜,仿佛日日坐困愁城。 海涛拥船,虽有海鸥飞来飞去,啄食海中的小鱼虾,可是她那有心情去看,但觉心中落得空索索,一无着落!正所谓:去国情愁!仿佛此时万物不系于怀,万念俱灰,去日无多!说什么英雄好汉,民族大义,又有何用? 日落夕阳,但见一轮红日渐落渐沉,放出耀人的光芒!赵碧儿正欲回身下舱,忽见海浪冲击处远处艘海船驶来——它虽不如这艘坐船规模,可是也是坚固异常,否则在这海浪滔天之下早被击打粉碎。她不由发出咦地一声,跟着身后有人也惊异出声。赵碧儿心下凛,转头见是白碧尘和白凤城。他们也望着那艘海船驶来,渐行渐近,只见船头一位白衣女子,向着白碧尘道:“白掌门可曾遇到昆仑派不孝子弟傅传书?”这女子非是别人,却便正是白莲宗的宗主白莲花,只因她一心系念于傅传书,因为母子情深!——虽然傅传书并不知其中因由,可是白莲花已将其中的原由经过告诉了赵相承。她原先本意去昆仑派,可是见袁承天和傅传书请缨而去,终究放心不下,也便悄悄上路,本来可以早早赶来,不意中途遇到仇家一场厮杀,便多所担耽,是以今时今日才赶来,只是大船之上只见赵碧儿他们三人,不见袁承天和傅传书,是以便加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