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天走入壁龛,一路下行,曲曲折折大约走出里许,在黑暗中隐约可见前面有石门阻路,不得前行。黑暗中隐约可以听到自己呼息之声,外面还有夜枭在鸣叫,教人心生寒意。 袁承天来到切近,在黑暗中上下摸索,忽地手触到石门中央有凹处,可容人一手。他便不加思索,运气丹田,右手将石门向上提起。这石门虽厚不过寸许,可是却有千斤之重,他竟而将其提起三尺有余。他见机的快,双手举顶往上延升,身子转动,将身移到外面,又轻轻放下石门,不让发出巨响,否则和硕亲王能不发觉。可见他已非当年那个流浪街头,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的少年了,这些年的江湖经历让他沉稳果敢许多,做事不再任意为之,而是谨小慎微,处处不留痕迹。 袁承天出来但见繁星满天,眼前却是一座高山,但见山路陡峭,几乎上下垂直一线天,还好有石阶和铁索而通山顶。袁承天一时心血来潮,双手攀登而上,因为他有内力,愈行内力越加充沛,待到山巅,只见松木森森,有一洞穴,深不可见,洞穴前有广场,中间有石桌石凳,仿佛洞穴中居住有人。他心下好奇,便走进洞穴。山洞曲折,转了几转,便见前面是个大厅,厅的四处点有油灯,可见确实有人。袁承天迟疑间,忽听脚步传来,有人说话,而且越来越近。他看看四周躲无可躲,忽瞥见厅的一角竟放着两石棺,也不加思索,用手石棺棺盖,翻身入内。但觉身下软,似乎有人——那么一定是死人,是活人谁会躺在这里?可是奇哉怪也,身下这人胸口尚有温暖,似乎还未死透。袁承天用手探这人鼻息,似乎还有气息,只是似有似无。这下他更为心惊,心想:我要救他活命。 有人说道:“白真人,你说咱们是先除掉昆仑门人弟子,还是将颙琰除去为好?”这时一个苍老声音道:“依贫道之见,还是除去今上为要,只要王爷你君临天下,余者都不足论。”这苍老说话之人自必便是什么白真人了。另一人自然是一位王爷。 袁承天透过石棺缝隙,依稀可见石厅中一位面冷阴鸷中年王爷,因为从穿戴便可看出。他皮笑肉不笑,笑起来也不自然,这种人心底里总是藏着害人的计谋,看面相也不是善类。另一个道士约摸五十上下,束发道冠,灰青道袍,背后斜斜背一柄青钢长剑,面目不阴不冷,傲气十足,仿佛别人都不入其法眼。袁承天听他们说话似乎是要害人。因为他知道嘉庆皇帝名字叫做爱新觉罗.颙琰。那王爷似乎意在犹豫,不知是先除去昆仑派,还是后除皇上。这道人却是城府极深,真知灼见,要这王爷先除今上得有天下,其它事那么便是唾手可得,由此而见这道人是个厉害角色。 正在此时洞外又有脚步传来。袁承天在棺中好奇,怎么今晚偏有这许多人来此,他们又意欲何为。他透过缝隙可见走来一男三女四个年轻人,他不看则可,一看心中倒吸口凉气,只见走进这四个年轻人非是别人,却便是南海剑派洪武大师门下四大高徒:成为凤、楚倩倩、李瑞秋和武媚儿。他们大师兄萧振风在那海岛上偷袭前丐帮帮主袁枚,误打误撞中毒而死,他成为凤便为大师兄了。他们不是被岳阳洞庭湖君上大当头李元武关押在君山,怎么此刻来到京城,真是让人不解。白真人看了一眼四人,然后对那位王爷说道:“贫道白一平也不留王爷了,他日再议。”这位王爷见这情形,知道他们有事要说,便执手告别。 原来这道长叫做白一平。袁承天听在耳中,心中不安,因为他听别人说起过。却原来这白一平是终南剑派的掌门,虽为道家,却不与其它道门相通,他从来我行我素,从不明哲保身,和光同尘,只是率性而为,不为世俗所羁,而且行事只是任意为之,无人可以左右,所以武林中人都敬而远之,说他是个不知世俗,不可理喻之人。他也乐得清静,在终南山调教门下弟子武功,少问俗务,不知今日为何屈尊纡贵效命那位自命不凡的王爷。 白一平看了一下成为凤他们四人说道:“今次,我们来京城是协助多铎王爷夺取九五之尊,干系重大,所以务必小心在意,不可露了行藏。”成为凤道:“白掌门对我们有救命之恩,自是肝脑涂地,在所不惜。”白一平道:“我本不愿助他夺取大位,只是盛情难却,不得不为之。”成为凤道:“白掌门不惜与李元武成仇,捣毁君山贼穴,我等虽为南海剑派门徒,却当报此知遇之恩。”白一平听了很是欣慰,笑道:“很好,现在我要习练‘万法归宗’的功法,你看好洞府,莫让闲杂人等进来干挠,否则一旦走火入魔便成废人。”成为凤道:“白掌门放心,有我们在任谁也不可以进来。”白一平便席地端坐蒲团之上,瞑目静心修习万法归宗。这是道家无上境界,可以调和阴阳,全身经脉融会贯通,练到化境,气随身走,全身内功发于一处,可以击石成粉,威力甚大;而且如果敌人点其穴道,可以使气移之别处,不受牵制,到到心念合一,婉转如意的境地,比之昆仑派“三花聚顶,五气朝元”有过之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