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做饭，云笙也不能光等着，耽误时间，就喊云毅用自行车带她去趟县城，她得去纺织厂看看那批布，顺便在打听一下模具的事儿。 走之前跟杜师傅打了声招呼，哪知道…… “杜大哥，你先坐着啊，我去趟县城，一会儿就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杜师傅一听云笙要出去，忙起身跟出来，看着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 “妹子，我说你家人也太热情了，哥哥真有些招架不住了！” 要不是云笙非让他歇歇再回去，他早跑了，他哪见过这阵势呀！ 四五个老爷们就那么盯着他看，盯着他说，他刚喝一口水，马上就有人给续满，他刚说一句话，马上有人附和，搞的他都不知道这水该不该喝，话该不该说了。 他就是一个司机，不是大领导呀，真的不用给他这么高的待遇，他真受不起。 “哈哈，农村人就这样，热情。” “倒也是。” 云笙指路，车开到纺织厂，杜师傅拉领导拉习惯了，直接就把车停在纺织厂正门口，还不等云笙下车，门卫就一路小跑出来迎接。 一看从车里下来的人竟然是云笙，还有些诧异，上次这丫头来的时候还是骑的一个生了锈的三轮车，这怎么就坐上小汽车了。 门卫立刻就乐开了花。 云笙：看看，这就是钞能力！ “是小云厂长呀，快请进，钱主任交代了，您来了直接去办公室找她就行。” “好，谢谢大哥，这是上京的糖块，拿回去给孩子甜甜嘴。”云笙把一包水果糖塞给门卫大哥，别小看这门卫，处好了有大作用呢！ 门卫感动的不要不要的，连声道谢，就从没有哪个厂长出门还会想着他一个看大门的呢，小云厂长头一份。 云笙顺利见到了钱淑芬，又对比了布的质量，发现质量竟然比云飞买的那个要好上许多，价钱还比那个低了不少。 云笙可以说是十分满意！ 云飞是不在，要是在他肯定会说，不是我买的布质量不好，而是好的你也不看看价钱多贵！ “钱姐，是这样，咱们这个订单数量有变，可能得让工人……” “有变？小云，你可不能害大姐呀，大姐可是给你打了包票，你这样让我难做呀！”钱淑芬一听数量有变，脸立马就沉了下来，当初她可是在办公室里拍了胸脯，打了包票的，相当于她替云笙承担了责任，现在她一句话就改数量，让她怎么跟厂长交代。 “是，都是我的过，当初没定好数量就跟大姐下订单，不知道要是现改原材料来不来的及？” “数量都是订好的，怎么改嘛？你也真是的，不订好数量就跟我下单，那改多少，不行我想想法。”钱淑芬眉头紧锁，大脑快速运转思考着多余的布该怎么销出去，要是从前还好说，但是现在真的不行，因为她们厂现在基本都没什么订单了，她能销到哪儿去。 哎！钱淑芬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下次可得长记性，不能跟孩子打交道了，说话一点谱没有。 钱姐着急，云笙也能理解，毕竟自己之前都定好的数，临时又加单，哪哪都说不过去，别说之前没签合同，就是签了合同又加单，可能也得往别的订单后面排。 “原本订的是180套，现在改成450套，至于匹数还要钱姐您帮我算算，布匹尽量一批出来。” “4……450套？” “嗯，原本就上京医院一家，现在又多了两家，钱姐是不是订单多不好加呀！” “好加，谁说不好加，我现在就去加。”原本拉挺长的脸，现在都不知道怎么笑了，咧也不对，抽也不对，就那么来回变换。 这可都是业绩呀！ 有了业绩，就相当于有了钱，有了权利，谁能不喜欢，没看这几天厂长见了她都主动跟她打招呼嘛，不就是因为她拉来了订单。 厂里最近业绩下滑，订单数量越来越少，工人们有一大半时间都在车间待着，大家私下里都在议论纺织厂可能要裁员了，毕竟一个没有订单的工厂，怎么会白养一堆闲人。 现在她又接来了订单，还是一笔不小的订单，她能不开心吗？ 谁说不能跟小孩打交道的，让她知道谁说的，非挠花她一张驴脸。 还记得跟这丫头的第一笔生意她就买了两毛钱的碎布，随后变两块钱的碎布，再后来变三十五块钱的碎布，现在呢，跨过碎布，直接改成整匹布，而且价钱上用百计算都不行，直接上千了，看样真的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买布的人呀，包括小碎布头! 她决定了，做完这批活以后，让工人都拿上一包碎布摆摊去，谁知道会不会又迎来另一个“跨越者”。 等云笙签了合同，付了订金之后，陈科长都不知道该怎么殷勤了，又是沏茶倒水、又是抓糖、拿点心的，忙的提溜转。 云笙看他笑的一脸菊花样，都替他心累。 “钱姐，您知道哪有打模具的吗？就是在布上印字的那种工具。” “模具？好像还真没听说。” “没听说什么没听说，库房最旮旯堆着的那几个玩意不就是模具，倒点颜料一划拉就出字，小云你说的是那东西不？”陈科长一听有人要找模具乐了，这几个东西终于有地方安置了。 “啊?那是模具吗？那不是......"钱淑芬看着陈科长越来越黑的脸，后半截没敢说出口，库房那角落里确实堆着几个东西，就跟筛子挺像，之前陈科长出去开会时带回来的。 听说这东西可以在布上印字，印图都能用，又方便又好用，陈科长一下带回来五个，结果谁谁都用不好，都说陈科长上当了，在旮旯扔两年了，谁过来过去都会踢上一脚，碍事还占地方。 “我也说不好是什么样的，能在布上印字不掉色的就行。” “那你一会儿下去看看，能用就都拿走吧。” “好，谢谢陈科长了，那我们就先回了，这有个东西，您受累帮我带回去给嫂子，我就不上家去了。”云笙说着把手里的一个袋子放在陈科长的桌子上。 她之前跟钱淑芬打听过陈科长爱人的身高喜好，这次来直接从自己进的那堆货里挑一件带过来。 当然，给钱淑芬和她家小闺女也一人带了一件，自己手里还有那么一堆衣服呢，不想想办法，怎么开展接下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