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大队的喇叭就哇啦哇啦的开始广播收菜的事。 临近中秋节前一天，云笙还特意跟云母一起打了点月饼，料用的足足的。 然后就坐着倒骑驴跟着去纺织厂了。 当然她只是领路，菜都有大队的拖拉机拉着。 拖拉机里铺着厚厚的稻草，上边齐齐整整的摆着，萝卜、白菜、土豆子、还有粉条。 这些都是从村民手里收上来，少的卖了三五块钱，多了也有超过十块的。 虽然钱不多，但也是一笔进账，都高兴的合不拢嘴。 大队长云中天也会做人，见人卖菜都说这是云笙给村里拉来的订单。 纺织厂这边也提前得到了消息，车一到纺织厂看门的立刻就站了起来，一人往院里跑，一人迎着云笙她们往里走，显然是提前就得到消息的。 今天来送菜的是大队长带着村里的三个后生一起来的。 三个后生面相也好，看谁都笑呵呵的问好。 陈科长得到信，就招呼人跟几个后生一起卸车。 还把云笙云毅连同大队长一起带进了办公室，然后走的时候又亲自送了出来。 据说还有车间主任。 等跟车的几个后生回村一显摆，那就是云笙在纺织厂里关系硬着呢，就连科长主任的都亲自送她们。 云笙就更出名了。 云笙解释她只是合作过一回，其他的真没啥交情，村民依然不信。 不信就不信吧，她也懒得解释。 至于陈科长为啥那么高兴，是因为云笙不光给他送了月饼，还送了一套精美绝伦的床品四件套，而且就连山楂籽都给准备了一袋子。 据云笙说这山楂籽枕头能促进血液循环，调节新陈代谢，还能缓解疲劳，非常适合他们长期坐办公室的人，所以他才这么开心。 而且这四件套是他从未见过的，布还是那熟悉的布，只是通过人家的手匝出来咋这好看，板板正正的还带着一圈小花边，别说家里女人了，就是他也怪稀罕。 这丫头脑子够用，总鼓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就是他在这纺织厂这么多年，整日与布打交道，都从来不知道布还能这么用。 很期待着丫头的成果，他相信有了这丫头的加持，他的级别必定还会往上走一走的，谢厂长说话就到了退休的年纪，如果自己把业绩做上去，那升职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嘛，所以你说他能不高兴嘛！ 云笙不光给陈科长送了，就连钱淑芬也送了一套，毕竟是她给自己搭的线，以后合作机会也少不了。 而且这两匹布还是在她眼皮底下拿出来的。 云笙也私下问过钱淑芬，这样私下拿厂里的布没关系嘛，钱淑芬说供销科，就是干这个的，有时候给人家的样品比这还多的多，人家回去实验掉色程度，耐磨性，吸水性啥的，都合格了，才能出货。 哦！ 原来这里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她还是只适合摆地摊，不用动脑。 当然村里也没亏待了陈科长，大队长让拖拉机先回了村，他则跟云家兄妹一直等到纺织厂下班，把给陈科长留的白菜和粉条亲自送到了陈科长家里。 美曰其名是让陈科长帮忙尝尝向阳村的菜口味如何，实际怎么回事儿谁都知道。 …… 云笙也是很无语的，腐败分子是怎么形成的，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把胃口养大，然后……变本加厉。 曾经她最讨厌这样的人，可是现如今她却做了这个让她讨厌的事情。 其实她也不想，但是她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这样的捷径才能快速得到自己想要的。 …… 中秋节云笙给所有帮工的人都放了一天假，每人发二斤月饼，十个馒头，外加两块钱。 可把李婶子和林萍高兴坏了。 老太太推脱着不要。 “奶，所有人都有，这是员工福利，你不要不是亏了，而且我赚钱了，你放心收着。” 老太太自然是知道她赚钱了的，就看她每天批出去的馒头就得三四百，再加上旺旺她们两人卖的，一天最少也得七八百个馒头，还有那么多的小背包，小头花和一车车的菜，要说她不赚钱，没人会相信。 就连大队长都说，村里这点存面全让这丫头捣鼓出去了。 是的，开始的时候是去黑市买面，价格不固定不说，而且还经常没有，后来云大柱就找到了大队长，从村里买面，到时候直接给村民们发钱，云笙给的钱比供销社高两成，大队长拿了钱也没直接发给村民，而是又以平价或者低价从别的村购买新粮，所以卖给云笙不光不赔钱，大队里外里还赚钱。 所以这买卖也都做的高兴，她能赚钱，村里也能跟着她添点香。 不光村里，就连妇女小孩们也都赚了不少，每天云家的葫芦架下都坐满了人。 而且云毅每次一出屋，身前身后也都围满了孩子，开始是小孩子们，后来稍大一点的孩子们也凑了过来，所以云毅的队伍也越扩越大，甚至三一群俩一伙的，还在荒地附近挖起了水沟。 反正也没影响到谁，所以也就没人理他们，只当一群孩子瞎胡闹。 “闺女，今日放假你多睡会儿吧，我先过去你奶奶那帮着操持操持，你也早点过来。” “知道了，娘。” 来了这么久，难得能休息一天，云笙可不得多睡会儿。 等她回笼觉醒来太阳都升的老高，云笙赶紧洗漱。 刚收拾妥当，云毅就回来找她，然后带上云笙准备好的吃食一起去了老院。 还没进院就听见一屋子人叽叽喳喳的。 院子里肉味飘香，孩子们跑来跑去，玩的很是高兴，还有好几个穿开裆裤的小豆丁也跟着蹦哒，二婶在院子扶着刚会走的铁蛋。 云家几兄弟凑在一起研究一块木头，不时的比比划划。 隐隐约约看见厨房里几个忙碌的身影，其中有她娘一个。 房门口还有几人在坐着嗑瓜子。 一见她过来二婶就抱着铁蛋站起身，让孩子叫人。 许是钢蛋铁蛋怕生，第一个跑过来的倒是胖乎乎的小虎子。 “嘟嘟……嘟嘟抱。”云笙刚一进院子，肉乎乎的小家伙摘摘愣愣的冲了过来，然后直接挂在她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