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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派去了几十名官兵,朝着后山转了一圈,然后打道回府了,之前那一些用装好的黑土米袋一点也没有浪费,绕着整座山又转了一圈,也算是老演员了。
崔文集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丢失”的粮食还真的能回来,兴奋不已,冲着杜甫就磕头感谢,整得千古诗圣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去扶他起来。
崔文集高声道:“在下有些绢帛一会儿送到府上,感谢杜大人、李大人追回我粮食的恩德。”
李白笑道:“崔大人,你给我们钱帛,相反是我们要给你钱帛啊。”
崔文集愣了一下,随后笑笑:“李大人,你莫要与崔某人说笑,这在下怎么能承担得起呢?”
“不,你承担得起。”李白指着正在运粮的车马说道,“这些粮食,我们是替你拿回来了,但难保说不会再次被那些山匪盯上。”
崔文集听到这句话大概已经明白了,心里咯噔一声。
“正好朝廷有收粮的文书,不如直接就交给我们官府吧,我们会按照现在的市价给你钱帛,放心,一枚铜板都不会少了你的。”李白指了指收购的牌子,上面赫然写着收购的价格,只有市价的八成。
崔文集满脸的绝望,合着从一个土匪的手里拿回了粮食,自己还没有拿到手,又被另一个“土匪”给硬生生地抢了去是吧?自己还毫无办法。
也罢也罢,少了一些利益总比倾家荡产要好一些,于是崔文集拉着一车一车的铜板和布帛,往家中走去了。
看着崔文集百感交集离开的背影,李白和杜甫确实有些忍俊不禁,李白得意地问:“怎么样,这么一弄是不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要是按照律法和规矩去做岂不是要花费太多的时间了?”
杜甫点了点头,由衷地感慨道:“还是陛下的办法高明啊,这样既不需要得罪这些乡绅,又能迅速地完成赈灾的任务,看来不出几日,我就能回京复命了。”
李白点了点头,“是啊,那就再麻烦杜老弟处理处理尾声,我还有别的事情去做。”
“好吧,李兄,事情繁多就不给你送行了,等到我们回到长安,再来个一醉方休!”
“哈哈哈,好啊,到时一定不醉不归,告辞,保重。!李白拱了拱手,直接起身上马,一刻也没有停留。
“保重!”杜甫拱手道,眼里充满了不舍之情。
……
看着杜甫的汇报,张天望满意地递给了苏晓颜,让她看看还有没有补充的地方。
苏晓颜看完之后笑着说:“你都是‘一国之君’了,怎么还是喜欢玩这种小套路呢?”
张天望往后靠了靠身体,“没法子啊,大的套路我现在还玩不转,还是说你有什么大套路吗?”
“我是有一个想法。”苏晓颜点了点头,“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能实行。”
张天望递给她一杯水,“你先说说看呗,反正我总要大张阔斧地改革了,好多事情都要评估和讨论的。”
“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之前你那个通行证做的就挺好的,用的‘二维码’,加强了对京城的管理。”苏晓颜竖起了大拇指。
“嘿嘿,是吧,我也觉得还行,所以我打算下一步就推广到全国,届时会少了很多的麻烦。”张天望十分得意。
苏晓颜微微笑了笑,“你先别得意,其实我觉得‘二维码’这么先进的东西,你只是用来做路引门禁什么的大材小用了,没有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来。”
“哦,你是怎么想的?”张天望眨了眨眼睛问道。
“那我问问你,你在之前的世界里,二维码主要是做什么用的?”苏晓颜问道。
张天望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肯定是支付用的啊。”
“对啊,那我们为什么不用它来发挥本来的作用呢?”苏晓颜顿了顿,“这也是我看到杜甫的奏折之后才想到的,那么多的钱粮运输起来特别的费时费力,货物交换特别麻烦。”
张天望笑道:“我明白了,你想让我做纸币啊。”
“没错!咱们两个这点默契还是有的。”苏晓颜上前摸了摸张天望的头。
张天望躲了一下,“你别闹,我现在还是皇帝呢!”
“什么皇帝,你就是个弟弟!”苏晓颜放声大笑。
自从苏晓颜来到自己的身边之后,自己的心情果然好了不少,他也好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了。
唐朝现在还没有银票,最早的银票是北宋的交子,其实之前张天望也想过用纸币代替铜钱的问题,可是财政系统的改革太过于复杂,而自己要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军事上,因此这件事情就放在后面了。
“改革货币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稍有不慎会造成巨大的混乱,咱们确定要这么做吗?”张天望还是不安地问了苏晓颜一句,“而且我现在有很多亟待解决的事情,我感觉纸币的事情可以先往后面放一放,免得出什么问题。”
苏晓颜笑着说:“你忙你的,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啊?你要接手?能行吗?”张天望有些怀疑地打量着苏晓颜。
“看不起谁呢?”苏晓颜掐着腰说道,“你一个吊车尾高中生都能当皇上了,我一个数学经常满分的优等生,难不成连个纸币都改不明白吗?”
张天望摇了摇头说道:“我倒不是担心技术上的问题,只是觉得改革的阻力会挺大的,老百姓们能接受得了吗?”
苏晓颜也针锋相对道:“这又怎么了,再晚个二百多年,不是就有‘交子’了吗?难不成就早了二百多年,人们就接受不了?思路不要这么闭塞。”
张天望苦笑了一下,“主要现在是现在安史之乱还没有完全平定,要不咱们再缓一缓,等到我们夺回了洛阳之后,再考虑这件事吧。”
“不行!越早改革,对经济的恢复就越快!”苏晓颜摇头晃脑地教训着张天望,“而且目前还有一个事情也需要纸币的协助。”
张天望上下打量着苏晓颜:“什么事情啊?别卖关子。”
“你不是要跟李泌一起想要从那些豪门大族的手里盘剥一些银子吗?”苏晓颜调皮地一笑,“我觉得正好可以用纸币来代替那些财物的价值,来推行纸币,正好一举两得。”
“等等,什么叫盘剥啊,你把话说清楚了!”张天望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明明是我们把他们盘剥百姓的财物给拿回来而已!”
苏晓颜嘟了嘟嘴说道:“行吧,你们文科生就是愿意咬文嚼字,还不是一回事吗?”
张天望思索着苏晓颜的话,确实,想要逼着豪门望族在战乱时节毁家纾难,不靠自觉靠强权的话,怕是会丧尽人心,逼着他们去了安禄山那边。虽说苏晓颜开过玩笑,说那些人走了对大唐反而更有利,但毕竟只是一种理想状态。豪门望族之所以被称为“望族”,就是因为这样人有“声望”和“威望”,可不想后世那样,有着便捷的互联网,可以轻而易举地打破他们对知识和政策解释的垄断权。
“行吧,那就交给你来做了,具体的事情多跟刘晏商议,他虽然是唐代的人,但我想以他的才能,肯定能帮你完成这件事情的。”张天望建议道。
“‘刘晏’?他是谁?我不认识啊。”苏晓颜瞪大了眼睛。
张天望笑道:“这你都不认识啊!他是唐代最会理财的小能手了!他的名字可是上过,《三字经》的,那句有“唐刘晏,方七岁。举神童,作正字”说的就是他。安史之乱之后,刘晏实施了改革榷盐法、改革漕运和改革常平法等一系列的财政改革措施,为安史之乱后的唐朝经济发展作出了重要的贡献,能力大得很呢,就让他来做你的副手如何?”
“我不能直接出面,你忘了?我是个女流之辈,再给你留个后宫干政的骂名吗?”苏晓颜对张天望推荐的人选倒是很满意,但是她也在纠结着自己的身份。”
张天望调侃道:“别胡说八道啊,你又没嫁给本皇帝,哪能是朕的后宫呢!美得你。”
自觉失言的苏晓颜,脸登时就红了一大片,“你!你意思能明白了就好,干什么掰扯我的语病!”
张天望笑道:“你没听说过伴君如伴虎?在朕的身边你失言了可就是杀身之祸了,你以后可一定要注意啊!”
“切,那你杀了我吧!在别人面前装装可以,在我的面前你敢装,信不信我打你!”苏晓颜举起拳头,做出了一个要殴打他的动作。
“停!停!你不讲武德,又想着打老头啊!”张天望连忙躲开了。
苏晓颜得意地说:“哼,算你躲得快。”
“说正事。”张天望清了清嗓子,“其实你直接抛头露面的去干事没什么的,难道你忘了这是唐朝了?中国唯一一个女皇帝就出现在这个时期啊,说起来武则天就是李隆基的奶奶,一点问题都没有。”
“咋了,你想禅位给我?”苏晓颜继续跟张天望闹着。
“我疯了我让位给你!”张天望苦笑道,“你现在都对我蹬鼻子上脸,你要是当上了女皇,那弟弟我还有活路吗?”
“哼,算你识相!”苏晓颜耸了耸肩膀,“不过说真的,我现在抛头露面来操持这件事情真的不妥,本来新事物的出现就会让那些大臣各种质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躲在后面吧!”
张天望欣喜道:“有道理啊,没想到你才来了几个月,就有这么大的长进啊!”
苏晓颜昂起了头,“那可是!也不看看咱有多厉害!数学经常满分呢!”
“但语文作文却经常零分,我记得你政治学得也不好,尤其是哲学的部分,你……”
“够了!闭嘴,到安史之乱平定以后,你要把皇位禅让给我,听明白了吗?”苏晓颜瞪了张天望一眼。
张天望苦笑了一下,“这个到时候可以商量,现在咱们继续说说货币改革的事情吧,你不肯抛头露面,那就让刘晏来出面做这件事情吧,你在幕后做规划。”
“这个靠谱。”
“那么你有什么想法吗?具体一点的。”
苏晓颜笑道:“简单啊,我们就不强行掠夺那些豪门望族的财宝了,就用朝廷的名义跟他们借,然后给他们纸币,就当做货币流通,与借据区分开了,首先让他们在高层内部之间流通这种东西,上行下效,慢慢的百姓们不就接受了吗?”
“对啊!这样也就不用把他们逼到安禄山那边了,还能利用他们的威望来推行纸币!张天望一拍大腿说道,“对了,给军人的军饷除了发粮食之外,本应发放的铜钱也用这个纸币来代替,这样就能加速纸币的适用面。”
苏晓颜点了点头,“对,那些官员的俸禄也用纸币,他们爱要不要!”
张天望思考了一会儿,“嗯……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需要注意。”
“什么?”
“做纸币的材料,总不能随便用张宣纸画点东西,就应付过去了,得选点结实耐用的东西。”张天望提醒道。
苏晓颜思考了一会儿,“那你说什么材料好啊?”
张天望微微抬头:“你一个理科生,你问我?”
苏晓颜反问道:“张天望你自诩熟读历史,那你说唐代之前有没有类似纸币的材料做的东西呢?”
张天望皱了皱眉头说道:“没有吧,唐之前魏晋南北朝的乱世……东汉才发明了纸张,再往前纸张都没有发明出来……哎!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真有啊?”
“嗯,真有个差不多的东西。”张天望科普道,“汉武帝时期,曾经用皮革做过钱币,叫‘白鹿币’,不过不是通用货币,王侯宗室不是每年都要来祭祖嘛,得供奉货币,汉武帝用要求用这个白鹿币来供奉,不用这个不让进。”
“明白了,卖得挺贵的吧?”
“那是相当之贵……皮币每张一方尺,饰以彩画,值四十万钱!”
“黑,真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