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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骁很认真在问,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答案,径直被她给噎了回去,“…………”
她怎么又在跟他调笑,明明就在说着正事。
他回答不上来,索性扯开话茬,“我与你说认真的。”让她不要闹。
余白芷却又抱住他的臂膀,牵住他的手,跟他十指相扣,整个人像是没有了骨头倚靠着他,她不回答他的问话,可怜兮兮托着软趴趴的声音。
“我走不动了,好累噢~”
乔骁觉得她在佯装,不想理,但也没有推开,毕竟是在外面,任由她像个没骨头的猫扒挂在他臂膀上撒娇。
心里想着不管,但又不得不管,因为她依靠着她,走得拖拖拉拉,脚步磕磕绊绊,如果不照顾着她,万一不小心绊到了什么,摔了怎么办,届时娇气的某人只怕又要哼哼了。
于是乔骁只能长叹一口气,皱眉冷着一张俊脸小心护着她的腰,余光留神着她的反应,就害怕她在这里摔了,届时她哭了就不好。
虽然余白芷约莫是不会哭的,可要是传入余正的耳朵里就不好了。
走了一会她就不想走了,叫他夫君,“你背我好不好?”
上一次已经背过了,乔骁还能说什么,他只能屈膝蹲下,余白芷猛然跳上他的背,力道冲击很大,要不是他及时稳住,她又轻,只怕两人要一起摔个狼狈的狗吃屎。
“余白芷!”
就算是在外面,受到惊吓的男人都忍不住了,用训斥的音量喊了她的名字警告。
“嗯~”她却丝毫不怕,愉悦揽着他的脖颈,整个人拦着他的肩胛骨不停往上攀。
简直就是乱动,为了防止她掉下来,乔骁只能托着她的臀,忍着心里那口噎不下去的气。
好一会,她总算是安分了,趴在他的脖颈处,还带上了斗篷遮住她的脸。
乔骁甚至都要以为她终于是怕羞了,知道羞涩了,要将她的小脸给藏起来,可她根本就不是,她借助斗篷遮住动作,迅速凑过来亲在他的侧脸,很重一下,往回收起来的时候,粉唇蹭到了他的耳尖。
被她的亲吻弄得定格在原地的男人,“......”
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为好,训斥她也不怕,打更是打不得,毕竟她是大小姐,只能转过头冷冷睥着她。
入眼是她的嬉皮笑脸,“多谢夫君。”她就像是没有看见他的冷脸皱眉。
所以,亲他的侧脸是她的谢礼吗?哪有人这样占便宜的?
乔骁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又开始了,“好喜欢夫君,还好有你陪着我,不然我都累了。
原本还在为她前面喜欢二字而怔顿,因为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背过人,遮遮掩掩,凑到他耳边跟他说喜欢。
可下一息,乔骁又被她的好听话给噎了回去。
一听就不走心,单纯是动嘴皮子功夫了,“......”
她哪里会累,分明是有腿脚功夫的人,不过就是装得娇气而已。
乔骁看破不戳她,只是皮笑肉不笑一下。
“以后就算是背过??”
话还没有说完,她还不高兴起来,“你又要说我?“
“如何不能说你?”青天白日,她却总是不学乖。
“我已经用斗篷帽遮住了,压根就没有人看见啊。”
“掩耳盗铃。”乔骁给了她四个字。
“我没上过书孰,没有看过几本书,不懂你说的什么掩耳盗铃。
乔骁,“......”哪有人这样耍赖皮的?
“余白芷,你果真比我年长一些?“
除却刚成亲的时候觉得她“沉稳”,如今他一点都不觉得她镇定沉静。
“嗯,你要看我的户籍册子?”她用侧脸蹭着他的耳尖。
乔骁整个人都被弄得无所适从,她的靠近蹭.弄.都无比酥痒,直接叫他心头发烫,乔骁让她不要碰,声音哑了几分,可她不听,狠.蹭.了两下才停止。
等乔骁快要被她戏弄生气到忍不住的时候,她忽然又在这时候转变了话锋提到正事,“的确如你所猜测的那般,下面就是地牢。”
声音当中的调笑退却,只留下他想听的沉静,“嗯……………准确来说,应该是窖牢吧。”
因为地牢不会那么浅,而这个牢笼挖得更像是窖,很深,很阴山,还结合了水牢的囚法。
乔骁顿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在跟他说正事,也顾不上她此时此刻迅速到令人惊叹的转变。
喃喃重复道,“窖牢?”
“所有朝廷的人全都关押在这里?”他问。
如果这里修筑得很深,用窖牢来形容更为贴切,那所有人岂不是都在这里了。
阴山果真是厉害啊,窖牢修筑得堪比朝廷的刑部大牢。
上面都是骇人无比的蛇虫鼠蚁,四周都是机关,谁能挖得出去?往下挖就是死路一条!
不,他说错了,阴山的窖牢比刑部大牢还要厉害,朝廷的刑部大牢倚靠的是御林军重兵把守,而阴山的的防守严密,更令人心生忌惮。
“大部分关押在这里,有一部分在悬崖旁边的悬牢,另外一部分......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在你们之前掉入的天坑陷阱当中。”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她不是一直在后寨么?”看起来足不出户。
余白芷只是淡笑了一下,没有回复男人问的这句话。
乔骁看着她的侧脸,想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余白芷给他的感觉变得好快,此刻他觉得她身上满是疑团。
趁着她还愿意开口,乔骁又问了方才问过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她带他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是为了让他知道路线和机关布局,还是要让他知道地牢的位置所在?
“不能都是吗?”她对他笑着,将他的话再一次噎了回去。
的确是,可以都是。
乔晓,“…………”
“这算是什么?”他沉默了一会问道,“你怎么突然要告诉我?”
阴山的机关路线布局相当重要,牢所在更为重要,包含这些骇人的蛇虫鼠蚁,都算是阴山“实力”的一部分。
倘若没有这些令人恐惧的蛇虫鼠蚁,阴山的凶名也不可能传得那么远,那么令人心生恐惧。
要知道,这么多年,除了朝廷派来的人之外,还有不少好奇觊觎阴山的人存在,多少人都是无功而返。
“我不是一直都在告诉你吗?”她笑着反问。
对,余白芷没有撒谎,她的确是一直都在告诉他,只要一有空闲便带着他往外走,领着他去哨台看阴山的“云雾”瘴气,左左右右的机关都泄露得差不多了。
乔骁接着又问,“你为何要告诉我那么多?”不是信任不过他?
“这算是你的……………诚意?”他隐隐约约感受到了,所以问出声。
“嗯,差不离吧,除此之外还有更……………”
说到兴头上她欲言又止,乔骁被她钓得追问,“还有更什么?”
这时候的少女又没了正行,她亲他红霞快要彻底消退的耳尖,“更加重要的原因,因为我喜欢夫君。”
乔骁,“......”
喜欢,她的喜欢是真切的吗?
乔骁整个人都因为她这句话彻底停了下来,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稍微迟钝,而是怔愣下来,过了一会,他把脸转过去。
摆正之后,余白芷只能够看见他的侧影了,根本就瞧不见完完整整的神色,他耳朵的红霞又卷土重来了。
整个人的薄唇抿着,就好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折辱,正在强行隐忍。
余白芷发现他这幅模样真的很有趣,总让她忍不住逗弄他,看他羞赧隐忍,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真的比单纯驯兽有趣多了。
她垂下眼,如今他知道得越来越多,有朝一日,他也会如同那只小狗一般离开吧,说不定,也是来年春。
她并非喜欢过分伤神之人,很快便据开了脑中的想法,只专注于眼下他的反应。
还以为他会跟之前一样面红耳赤咬牙切齿,训斥她不要胡闹,这是在外面,接下来就没有然后了。
可这一次他沉默许久,却没有跳过。
而是将她给放下来,将她拉到前面,余白芷差点没有站稳,刚要问怎么了?
男人的大掌攥住她的双肩,“...余白芷...”
他脸色不大好看,隐忍得过分明显,甚至严肃得让人看着他的时候也不自觉跟着严肃起来。
余白芷看着他的眼睛,在他眼里看到了前不久两人房之前见到的挣扎,还有许多深沉的情绪,她都看不明白了,被他那么看着,她整个人下意识的也有些紧张。
“怎么了?”她问。
“你不要总是和我说这些戏言......”时不时就来一句,知道他心里烦得有多厉害么?
余白芷不说话,她好像明白男人眼底的情绪了,慌张和害怕么…………………
“我会……………会当真的。”听多了,他真的会当真的。
余白芷又不像是要和他认真。
即便是两人已经成亲,有正正经经的婚宴,可到底不算什么,她会认真呢?
她会怎么回答?
乔骁很期待她的回答,又害怕听到她的回答,期待是因为有想要的欲望,害怕是担心听到的回答不是自己想要的吧。
都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在说正事。
久久等不到她的回答,两种情绪交织,心绪难以控制。
“算了,你不用说了,我不想听。”说完这句话之后,乔晓松开桎梏她双肩的大学,“就这样吧。”
若是说开了,不...怎么说得开,他和余白芷之间还有许多事情都是死结,就连身份也根本不相匹配,倘若不是因为这次剿匪,根本就不会产生交集。
如果没有产生交集,她又会嫁给谁?
解令?么?
思及此,乔骁本就稳不下来的心绪,更变得很糟糕了。
余白芷方才愣住,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他又张口了,要问又不要答案,脸色变幻莫测,简直让她说什么都不好。
最后......余白芷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边的机关与路线图,他都知道得差不多了,也知道了牢所在,压根就不用再多问了,他原本想要转头就走,可是却不好走,这里阴山山匪虽然少,可还是有的,不能够冷落了余白芷。
他压下心绪,抿唇看着她,“...出来也比较久了,你不是说累了吗?回去吧。”
余白芷看着他的脸色,没有过多追问,也没有在这个关头上非要让他留下,她柔静道,“好。”
只是在走之前朝乔晓伸了手,“你牵我好不好?”
看着她伸过来的,跟他手掌对比起来,显得小小的手,乔骁迟钝了一会,最后还是牵住了。
他没有牵得太紧密,更像是拉着她往前走,没走多久,余白芷的手见缝插针,钻入他的指缝当中扣住。
她做这些的时候,明显又“悄悄”地看着他的脸色。
像是怕他知道,又像是怕他不知道。
乔骁嘴角抽了一下,还是没有说什么,他不过分紧握余白芷的手,却也没有训斥她让她不要这样做。
回了浅水居之后,余白芷没有再烦他,像是留有时辰给他捋一捋捋方才走过的机关和路线,消化窖牢的位置,以及...意味不明的情愫。
他偶尔会看一眼余白芷,她吃了一点零嘴之后便上床塌歇息了,说是要上药,却也没有叫他,只是自己一个人拿了瓷瓶,然后放下幔帐。
乔骁蹲下手中的笔墨,凝神看向那边,听到了????的声音。
她在自己上药了?不是说有上不了的地方?余白芷会不会叫他?
乔骁感受到他自己的胸腔有淡淡的期待。
可是很快他的期待就落空了,因为余白芷没有叫他。
她往外喊斜月,是伺候她的小丫鬟,那人很快就进来了,先跟乔骁请了安,随后进入了内室,帮余白芷擦药。
直到小丫鬟出去了,乔骁收回了他的视线没有再看,愣神瞧了一会余白芷带他走过的,他所绘的舆图,有片刻的走神。
很快他又强迫自己定下神,专注于眼前,朝廷的事情迫在眉睫,兵器都要被倒卖干净了,他怎么能够在温柔乡里过分沉溺,乱七八糟胡思乱想?
他和余白芷的开始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等到一切都结束,应该也就结束了。
说是不要再想,他又怔了好一会。
幔帐里面再也没有声音传来,她也没有出来,应该是睡过去了吧?
乔骁看着眼前乱七八糟的舆图,这幅舆图并不完整,他之所以要画下来,一是为了记录,加深印象,毕竟阴山的地形是在复杂,又有三个大寨。
此外,这些机关所在的位置,哨台人员所在的位置说不定会有玄机存在,说不定能有什么意外的收获呢?
他也学会一些乾坤之术,说不定能够派上用场呢?
钻研了许久,余白芷已经小憩起来了,乔骁还是没有看出什么门道,他想得太入迷了,连余白芷披着外衫走入书房靠近都没有察觉反应。
直到幽香卷过来,她的长发滑落肩头,蹭到他脸侧,乔骁瞬间警惕转过去要出招,却被反应过来的她三两下化解。
过招期间,她的外衫落在地上,衣襟也稍微松开了一些,露出大片雪白,乔骁忙不迭松开桎梏她的双手,随后撇开眼。
“你怎么过来了?”走路竟然没有一点声音?
余白芷没有说她刚刚刻意隐藏了脚步声才靠近,只说,“是你思考得太入迷了,所以没有注意到我。”
“你有事吗?”乔晓说话期间,低头弯腰将她掉落在地上外衫给捡了起来,然后递给她。
余白芷接过的时候说了一声多谢。
披是披上了,可她亵衣的领口依旧松散,她就像是没有注意到,手里拿了一个果子自己在吃,还顺手递给了他一个,因为他不要,所以顺手放在了旁边。
她凑过来,边吃边在看她画的舆图,身上从幔帐里面带出来的暖香烘着他,乔骁觉得浑身的气息都热了起来。
尤其是看到了不该看的春色。
她怎么毫无察觉。
可他又不能够打断了余白芷,因为她在帮忙查看他画的舆图和机关分布路线。
即便是乔骁自觉记忆不错,但也不得不谨慎一些,总要她帮忙看过了才好。
阴山上寨的四处两人基本上都去过了,余白芷左看右看,把没吃完的果子咬在嘴里,眼睛专注着舆图,朝着乔骁伸出手要东西。
他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她要什么帕子之类的。
直到她眼神示意要笔墨,他才反应过来递过去。
拿了笔墨之后,她另外一只手取下咬着的半边果子,边吃边叫他,“附近,可以帮我把袖子挽起来么?”
外衫宽袖长曳,乔骁嗯了一声,低头帮她把宽袖给折了起来。
“多谢夫君。”她的果子吃完了,吐朝另外一边。
随后就专注帮他添加?图地形的走势。
因为太过于专注,完全没有留意到方才没有用帕子擦嘴,她的唇边沾染了果沫,很小一块。
粘在旁边倒不显得邋遢,反而有种莫名的可爱。
此刻不好打断他,乔骁又不能视而不见,毕竟她在帮自己的忙,于是乔骁起身去拧了帕子帮她擦嘴。
余白芷愣了一下,察觉到他的动作之后,将小脸转朝他这边,微微仰着让他擦。
精致的眉眼呈现在男人的眼皮子底下,乔骁顿了一下,这才开始给她擦拭着嘴角,又拿了茶水给她漱口。
“多谢夫君。”她又说了之前那一句。
乔骁皮笑肉不笑回她,看着没什么温度。
可在少女的面庞转回去的时候,男人俊美的眉眼晕过一丝柔和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补充的是中寨以及后寨的地形包含机关图,这两寨的机关和地形图,比上寨的要详细许多,几乎全都知道。
研磨的墨汁很快就没了,乔晓给她研墨,余白芷时不时蘸一蘸。
她专注的样子很是恬静,整个人透着难言的吸引力。
乔骁意识到他被吸引,忍不住在看她,在余白芷察觉到之前,立马低头看她所绘的舆图。
没一会,就被她所绘的中寨舆图给吸引走了。
因为画得细致,两人越凑越近,等下一次余白芷蘸墨的时候,转身便撞到了他的眉眼。
乔骁也下意识转了过来,是鼻尖触鼻尖,近在咫尺,四目相对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