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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娇娇气气的疼字,难免勾出太多旖丽的回忆,毕竟方才过去没有多久,两人还躺在同一张床榻之上。
乔骁一顿,目光直直看向她,锁定她,眸色深沉。
眼前的姑娘却不害怕男人身上散发的戾气,她照旧顶着一张睡眼惺忪的小脸与他对视,完全无惧他眼底的阴沉。
那怕昨天晚上是她先承受不住,楚楚可怜娇气抱着他的肩膀抽泣,“…………”
直到乔骁率先败下阵来,他对她总是莫名其妙的露怯,也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怯意。
“...哪里疼?“
好一会,乔骁偏移了脸,听到他自己的声音在问,感觉有些许不受控制,他明明没想张口。
肯定是百无聊赖久了,人躺得迟钝。
平心而论,在阴山这段时日是他最闲暇的日子了。
在京城的时候,为了快速成长,不辜负父亲曾经的高位,他很忙,有时日夜颠倒,很晚了还在刑部大牢看卷宗。
刑部潮湿阴暗,即便是存放卷宗的官署当中也幽暗难言。
这才过去多久,他竟然觉得恍若隔世。
“那里都疼。”余白芷回他的话。
乔骁自然听见了,他眉心一蹙,侧脸还绷着,余白芷看着他的反应,装模作样嘶出声。
然后旁边别扭的男人果然看过来了,只是眉心还粗着,俊脸上的神色依旧不好看。
“你以为我骗你不成?”
她苦着一张小脸跟他抱怨,刚睡醒带着一点鼻音,无端显得又轻又软。
乔骁眼睫动了动,一时不明白她是个什么意思。
在跟他秋后算账,埋怨他昨天力气太大了,不知道节制?
就几次,也不算不知道节制吧?
何况初次没有经验,快了一些,她还笑了,都是因为她招惹。
乔骁心里如此计算,打定主意不理她,说让她自作自受,长点教训也好。
可娇里娇气哼唧唧喊疼的某人好像没察觉到他脸上的冷意,或者说是没讲他脸上的清冷抗拒放在眼里。
她好像就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
“你看。”她拉开被褥,要给他看伤势,不仅如此,就连亵衣都拉开了。
乔骁就算是眼睛收得很快,视线依然看到了不少。
其实不用她说,昨天晚上他抱她去沐浴,亲自给她清洗,已经看到了。
她肌肤娇嫩,所以都没怎么,却已经留下了不少痕迹,连他都很意外,昨日亲她亲得那么重么?
只是刚刚晃眼一瞥,好像是比昨夜更严重了一些。
“………………这有药酒么?”他抿着唇问。
余白芷看着男人的俊脸,神色满是不愿意和抗拒,嗓音也恢复了冷硬,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另外一层意思。
“有。
她叩了叩床沿,示意道。
乔骁回过神来,知道这床榻跟她后寨小阁楼的格局差不多,想来也有隔层。
他索性起来去拿,虽然略有差别,格匣小了一些,但差别不大,瓷瓶药酒的摆放也差不离,备置的一模一样,几乎没差,他回忆起之前她让他拿的药膏瓷瓶,刚刚要拿起来。
余白芷却制止道,“不是......”
她下意识制止,乔骁抬眸看了她一眼,“不是这个?”
余白芷自知失言,却又正色很快调整过来,“嗯,不是这个。
乔骁深知她喜欢逗弄他,开始有些怀疑她那时候是不是就开始故意钓着他玩了?可余白芷无比自若的神色以及后言打消了他的顾虑。
“这个药效浅,伤势过分的话对付不上来。”
她伸手指了指靠前面的第三排矮罐瓷瓶,“那个好一些。”
乔骁放下原先的淡蓝色瓷瓶,取出她指的矮圆罐。
打开之后药味扑面而来,的确适合用于“重伤”。
“你不帮我上药吗?”她扯着被褥,看着他说话,没有接乔骁递过来的瓷瓶。
乔骁顿了一会,房都圆了,虽然并非心甘情愿,更像是冲动胜负欲望使然,可就是了。
这会子又扭捏些什么?
他绷着一张俊脸,视线挪到她脸上,“要上什么地方的药?”
余白芷没有再接着往下说,她直接把衣衫给退却了。
乍见满园春色,他下意识攥紧了瓷瓶,视线又垂下,可不管垂多低,还是要看着她上药的。
他迟钝木然之时,都不知道余白芷是怎么做到如此面不改色将她衣衫退却给他上要的,她就不羞?
好在上药的过程她没有再闹了,只是偶尔说他哪里没有抹到,除此之外也没有在过多逗他,视线也没有直接长时间停留在他的身上,令他很不自在。
上好药她等了一会才穿上衣衫,期间乔骁把瓷瓶给放了回去,动作无比慢吞吞,就是害怕转回来看到她“晾药”的样子。
她又把她的话本子给捞出来了,脚踝压着小腿在看。
乔骁发现她的脚踝上居然也有伤痕,看样子好像是他的指痕。
昨日他捏了她的脚踝?
好像是捏了吧,是为了防止她乱动,因为那会到了兴头之上,不想让余白芷推他,蹬他。
看着话本子的余白芷忽而察觉到脚踝一凉,挪开话本子一看,男人又重新拿了药膏给她擦脚踝。
他的动作温柔,一直在她的骨踝处打转转,药膏很凉。
余白芷看了他未曾消退红润的耳朵一眼,勾唇接着翻看她的话本子。
余正自然明白余白芷身体不舒坦的原因,倒是没有过分追问,让人把早膳送过来浅水居。
两人就在这里吃,小丫鬟们在旁边布菜。
用过了早膳,余白芷伸伸懒腰,身上不舒服原本想多躺躺,可她昨日睡多了,毫无睡意,总要的是......男人闷不住了。
养小狗自然得多溜溜,否则心绪不悦,定然要拆院子了。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乔骁又不是真的小狗,余白芷问他的意向。
他的回答同样令她意外,“你走得动?”
不是说身上不舒坦?即便是上了药,也才过去一会,药效纵然很不错,也不可能吸收得那么快吧。
何况她说手酸,刚刚一直要小丫鬟布菜,现在反而有心情出去闲逛了?
她肌肤娇嫩,昨日有些失控,她身上的伤痕可以说是累累堆积,不多休息会?
余白芷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意外的是他竟然率先考虑她的身子,没有顾着要去探看上寨。
“看什么?”乔骁蹙眉。
做什么看着他不说话,水润的眼睛眨啊眨。
“夫君好看。”她又恢复了没正形的样子,淡笑着对他说暧昧的话。
“不可以看吗?”
乔骁,“......”他嘴角没忍住抽了抽。
“我是走不动,但不是有夫君嘛。”她绕过去,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
温香软玉携裹着药香挪到他的怀中,乔骁蓦然一僵,喉骨上下滑动,她的发钗还碰到了他的面颊。
她两只手揽抱着他的脖颈,对着他笑,“夫君背我好不好?”
乔骁看着眼皮子底下,少女白嫩浅笑的小脸,“好不好~”晃着他的脖颈,在跟他撒娇。
看着她,乔骁发现他虽然还能够保持冷硬不为所动的神色,可视线却怎么都没办法从她脸上挪开。
乔骁还是不说话,余白芷凑上前亲了一口他的薄唇,又朝他抿出一个大大的笑。
男人面色乍红,长指捂着被她明目张胆偷亲的薄唇。
“你!”
她又开始这样了。
余白芷却不怕他的警告,她越发揽着他,抱着他,凑到他的耳畔跟他说悄悄话。
“总是在院子里好闷,你背着我出去......”她?得越来越近,声音却越来越低,“我告诉你上寨的布局以及其余我所知道的机关路线。”
前半句还正常,到了后面她的幽幽语调忽而一转讲起正事,乔骁也在这时清醒过来。
他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看着她不减盈盈笑意的脸蛋,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为何,她竟然都是在演戏。
她怎么能够演得如此………………
所以昨日圆房也是演戏咯,都是为了给外面的人看。
这件事情也能用来演?
可不就是演的,想到昨日开始之前她在看话本子,那圆房不过临时起意。
余白芷与男人对视,看着他眼眸越来越沉,神色渐渐冷淡,好像生气了。
等等,他怎么又生气了?
按理说,带他去上寨转悠,领略上寨布局,告知他机关,他居然还冷了脸,这又是为何?
乔骁原本就是在跟她对视,哪里会没有看见她眼底的疑惑,所以她的确就是在演戏么.....
这样没什么不好,但乔骁心里头就是说不上来的恼怒。
男女之事,都发展到了肌肤之亲上。
怎么能够用来演戏,她还是初次,怎么就这么......当时问她是不是演戏,她是怎么回的?
她狡猾反问,根本就没回!
乔骁气恼自己过于年轻,心性还是不够稳,被她牵着鼻子走,还浑然不觉。
圆房之后能怎么样?她还不是跟之前一样,压根没有什么改变。
“你怎么了?”余白芷猜不出来,温柔询问他缘由。
“没怎么。”男人声音很冷,将她环着他脖颈的手腕给拿了下来,不仅如此,他还掐着她的腰把她提了下去。
余白芷扶着桌沿不明所以,“......”
她一时之间没吭声,因为她感受了,乔晓的心绪不好,很不好。
不仅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来,周遭气势也很冷,就像是刚来阴山被压着头与她拜堂的时候,可又比那时候更多了几分戾气,简直让人一头雾水。
就当她沉默思索之时,眼前的男人又转了回来,他身上骇人的气忽然又消失了。
应该是压下去了,他看着她,忽然半蹲下来,看着动作是要她上.他的背。
“愣着做什么,不是要我背你?”见她好一会不说话,男人张口了,冷冰冰的。
他还转过来看着她,眸色也和脸色一样一样沉。
余白芷最后还是爬上了他的背。
她攀附着他的脖颈,罕见沉默下来。
她很轻柔,乔骁轻而易举将她背了起来,临出门时,余白芷哎了一声说是要斗篷,小丫鬟连忙去拿。
浅水居后面有角门,两人从这边出来,是昨日没走过的路,乔骁顺着余白芷指的地方走。
后面这边山匪也不少,往前绕了院门出去,他还以为会有哨台,定睛一看,竟然是校场。
真的是冤家路窄,解令和几位管主都在,似乎在说阴山山匪所用的兵器,左边还站着后寨的寨主吴磐,他边盯着光着膀子的山匪们在.操练,边听着人说话。
最后是兵器管主朱详发现了余白芷,他示意解令,众人纷纷看过来,也是这时候乔晓发现马威也在。
他朝着乔骁行礼,便挪开了视线。
“白芷妹妹你怎么过来了。”解令?丢下手里的事情笑着朝她走过来,完全没在意背着她的乔骁。
余白芷揽着他的脖颈,想来是有些冷了,她攀着他的脖颈往上挪了挪,与此同时,乔骁拖着她的臀往上颠了颠。
“我陪夫君过来逛逛。”余白芷贴着他的耳朵,并不避忌跟他在人前亲密,她越发揽着他。
演戏给人看,当然不需要避忌。
乔晓说不上来为何不悦,他沉默着不说话,解令也没将他放在眼里,后面跟上来的管主们都纷纷跟余白芷与他见礼,唯独解令,一双眼睛都要挪到余白芷身上。
“晨起听大寨主说白芷妹妹身子不适,是怎么了?”他温声询问。
余白芷还没有回答,乔骁却腾出一只手反身拉过斗篷帽檐盖了起来。
斗篷帽子很大,余白芷整个人都被罩住了,眼前瞬间变黑,“......”
乔骁似笑非笑看着解令?,“二寨主关心太过了吧?”
几位管主闻到了硝烟味,默默没吭声。
解令?脸上笑收敛,“我与白芷妹妹相识多年她说身子不适,我作为哥哥自然要关心一二。”
“夫妻之事,二寨主也要事无巨细过问吗?”乔骁直接回怼。
旁边的管主们对数成亲有了家室,晨起余白芷说不舒坦,余正叫人问缘由,都在一张桌上用早膳,自然知道了风声,没有多大事。
如今两人又闹,也是尴尬。
这件事情说来也怪解令,他太喜欢余白芷,不管旁边人怎么劝,总是沉不住气。
“好了二寨主,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不可开交......三寨主来了!”
余白芷扯下了毛茸茸篷帽,“磐叔。”
对方笑,“芷儿。‘
来得正好,余白芷借着斗篷遮挡,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掐了一把乔骁。
男人背着她转过头面对三寨主,跟着她喊,“磐叔好。”
“不错,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还是你父亲会给你选人,知道你喜欢。”吴磐笑着打趣。
“是啊。”背上的人丝毫不羞,笑吟吟当着众人道,“我很喜欢夫君。”
不知道她是不是演戏。
乔骁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因为她的莫名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