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野草闲花遍地愁,龙争虎斗几时休。 举头吴越齐秦楚,回首梁唐晋汉周。 话说樊瑞与赫哲雅火斗法,雅火不敌,赫哲雅山忙来助阵。见他敲鼓探天,聚集许多白云,揉成一团,又见狂风不止,只听云团有猛兽后脚。宋江看那云时,从内探出一只虎爪,按下云头,探出脑来,宋江这才看的清楚,正是一只吊睛白毛大虫。不似一般凡间大虫,却大了许多。有诗为证: 急卷飞云下,棱层隐大雄。 英名传世界,利爪傍天宫。 白虎威灵在,獠牙剪影空。 杀生不虐死,音与铁钟同。 宋江也不惊讶,就把宝剑望空一指,回想起三卷天书里九宫正道之法,口中念念有词,喊声:“疾!”只见空中划出一朵青云,云里探出一条青龙。那青龙频频嘶鸣,舞在当空,威风凛凛。有诗为证: 空中闻寂舍,首尾绕南山。 掌握珍珠白,眸看六合间。 青云何处起,霞彩几时还。 不敢听吟咏,龙鸣世界闲。 这时节,呼延灼、杨志、张清、黄信四个早到,就见空中龙虎争斗。两边将领士卒都看得呆了,怎地争斗?但见: 风从虎,云从龙。那青龙乃护国正神,这白虎是杀伐猛仙。那青龙要吞云吐雾,这白虎正咆风哮冷。那白虎探头探脑,来咬龙颈;这青龙卷身卷体,去勒虎腰。看虎爪乱蹬,挠落一地龙鳞;瞧龙掌胡撕,抓散漫天虎毛。 两个猛兽在空中斗了多时,不见分晓。宋江心知不能取胜,便指着赫哲雅山道:“你等兄弟不必害怕,他与俺斗,不能分神。张清贤弟权且护持左右,你等兄弟引兵杀将过去,与那厮争斗。”呼延灼等得令,纵马赶来。那边赫哲雅山见状,心知肚明,亦谓完颜宗弼道:“我在这里斗法,不能分神,还请先锋对敌,保我周全。”完颜宗弼才知,当即引军下山来。拍马舞斧,直取呼延灼一部。当下左右徒单捷达抵住杨志,业速布里海拦着黄信。 且看呼延灼手持双鞭,来战完颜宗弼。两人大战三十回合,难分胜负。再看杨志挥舞金刀大战徒单捷达。那捷达虽会弓马,然不甚短兵。不出二十合,早不敌杨志,便卖个破绽,回马便走。再看黄信举起丧门剑,与业速布大战十余合,略显败迹。本阵里张清在旁觑得真切,拈起石子,向业速布里海便打。业速布里海躲闪不及,正中面颊,鲜血直流。他吃痛不已,拨马便走。完颜宗弼见二将不敌,只得拨马,且战且退。呼延灼见状,挥大军掩杀过去,徐徐近了赫哲雅山。那边雅火见了,要暗地里使个法术,就把鼓槌望空抛去,就见那鼓槌迎风便长,不一刻,便做了那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呼延灼见状大惊,正要收兵。后面樊瑞喊道:“将军莫怕,且看小道手段,说了,摘下那乾坤奥妙葫芦来,就把咒词念来,喊声:“收!”就见那鼓槌似撒了气的皮球,一时间小了下来。赫哲雅火见状,要收回鼓槌,那鼓槌却不听他唤,直直被收入葫芦里去。那边赫哲雅山见大势已去,无奈收了法术,回牛狼狈逃窜。宋江见状,也收了法术。张清见宋江满头大汗,忙来问询:“兄长玉体如何?”宋江道:“斗了多时,只觉疲惫,当下歇了便好。只是不知呼延将军如何?”张清道:“哥哥不必忧虑,量呼延兄长能耐,赶杀这些金贼不在话下。”两个说了,搀扶宋江下马歇息,不必絮繁。 再说呼延灼三个追过山丘,一路如砍瓜切菜一般,杀散许多人马。完颜宗弼心惊胆战,不知如何是好。徒单捷达道:“我看那持双鞭、骑黑马的便是主将,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且看俺射他如何。”言罢,抽弓搭箭,伏鞍藏身,借着月光,斜臂来射呼延灼。呼延灼哪里看的真着?因此不曾闪避。看那箭要中,却是胯下那匹踢雪乌骓似是有感,竖律律立起来,就用咽喉挡了那箭。那箭镞射中马喉,那马吃痛,长嘶一声,前蹄扬起,将呼延灼掀翻在地。呼延灼滚落一旁,迅速站起,只见那马倒在地上,已然没了气息。左右杨志、黄信大惊,恐再有暗箭,忙教止住中军,又来看视呼延灼。呼延灼大怒道:“为何停军!如此良机怎能错过!”于是要换马再追。正换马时,忽听远处阵阵声响。众人看时,却是金国援军。 呼延灼见状,心知不得再追。叹一口气道:“这厮却是命不该绝,如此空手回去,怎与公明哥哥交代。”黄信道:“万事不可急于求成,此地不宜久留,将军且回去再议。”呼延灼道:“只得如此。”就叫士卒把乌骓抬了车子,引军回了。待见了宋江,诉说前事。宋江听罢,嗟叹不已。呼延灼又请命道:“此马乃皇家御赐,又随我多年,如今为护我而死,请哥哥允我厚葬此马。”便道:“乌骓不愧宝马,有心护主而死,可厚葬之。”于是就在丘陵下,寻一块宝地,呼延灼亲手厚葬。呼延灼葬了乌骓,三两日闷闷不乐。众头领都来劝解,宋江也道:“兄弟不必烦闷,我再教段景住为贤弟觅得良驹。”呼延灼谢过宋江。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