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玉珠说完,我也感觉到了,人中两侧传来痒感,用手一抹,传来湿润感,低头看向手指,果然是血迹。 顿时,我惊骇到无以复加,流血并没有停止,一直在往外流,流过我的嘴唇,顺着下巴滴落在地面,照这么下去,还没找到内寨,我恐怕会流血致死! 太可怕了! 苗玉珠与苗金顺,或许不知我为何会流血,但我却心知肚明,一切源头都指向烧纸的老妪,在我铭刻出纸页上的文字时,她仅是咳嗽两声。 随后,我便开始流血! 她到底是谁? 一连串的疑问,在心底涌现,我继续看向老妪,却发现她依旧在烧纸,连看都没朝我这边看,仿佛我这边的动静,她根本就不知情! 亦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乎! 为了证实心中猜想,我询问苗玉珠跟苗金顺:“你俩能看到那个烧纸的老妪吗?” 一人一鬼同时惊疑道:“烧纸的老妪?” 至此,我终于确信,不管是身为鬼魂的苗玉珠,还是苗金顺,都看不到烧纸的老妪。 阴兵! 当初在共王墓,藏着姬磐尸骨的洞室中,三个诡异的道人出现,虎妖看不见,周共王变成的娃娃脸不可见,而我却看得清清楚楚。最后张星河死于诡异道人之手,化作一滩脓血,当三个道人朝我扑过来时,晁婉凝出现,带走了三个道人! 这老妪,或许是阴兵! 想到这个可能,我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如今遇上阴兵,我根本不是对手,甚至连如何应对都不知道。 我也不再犹豫,当初晁婉凝带走三个诡异道人后归来,曾告诉我,亲吻手臂上的梅花印记,并唤一声‘好姐姐’,她就会出来。 可等我做完这些,手臂上的梅花印记,开始闪烁,晁婉凝的身影并没有出现,但她的声音,却在我脑海中响起:“这是守寨人!传说这上面的文字,记载了巫族的起源,可以记住纸页上的文字,千万不能去撰写,这里边,关乎着苗疆的来历!” “千年前,曾有巨擘,想要将纸页上的文字书写下来,带回去研究,最后差点儿咳血致死!当时那人比我现在,只强不弱!” 什么! 我倒吸一口凉气,比晁婉凝还强的巨擘,企图撰写下这些文字,弄清楚巫族的起源,只因为撰写下这些文字,差点儿咳血致死? 这个便宜姐姐的强大,毋庸置疑! 连天师对上,都没有还手之力的阴兵,都能轻而易举地带走并进行处决,最主要的这还是晁婉凝的一缕魂,并非本体! 她的本体,又该有多强? 而她口中的巨擘,又该强大到什么程度? 当我还沉浸在惊骇中时,晁婉凝继续提醒:“赶紧将羊皮上的文字擦去,否则以你现在的能力,恐怕会死在这儿!” “还得将羊皮纸上已经写下的文字,全部擦去才能离开?”对此,我十分不解,什么样的力量,会如此离奇? 晁婉凝:“当然,你能想到的,历史长河中的先辈,他们一样能想到,铭记下这些文字,然后到很远的地方再用笔记录,早就有人做过了!他们曾在此地记录,奔行到大海中的岛上去撰写,结果一样,同样会咳血致死!幸好只要将文字抹除,咳血便立即停止,刚才守寨人仅是咳嗽两声,并未有其它动作,是在给你警示!” “好姐姐,多谢!”我再也不敢犹豫,赶紧用水将羊皮擦拭干净,直到羊皮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痕迹时,流血终于止住,鼻子里不再流血。 太可怕了! 只是撰写纸页上的文字,就能让人流血不止,如果说一开始还心怀侥幸,觉得是流鼻血,可彻底擦去羊皮上的文字,流血突然止住,这已经能说明一切! 晁婉凝所说,并非传闻! 身旁,苗金顺与苗玉珠疑惑不已,看我的眼神满是惊讶。一人一鬼,都很识趣地没有去追问,而是在等着我接下来的打算! 我看向他俩,也不再怀疑羊皮上的记载,既然提到了烧纸的老妪,同时也被我见到,现在只需要循着这条小道往前走,就能找到苗寨:“继续往前走,我已经见过烧纸的老妪!” 继续前行,而老妪身旁,却成了必经之路! 我心有余悸,撤去破妄眼,想着不去看她,却又担心走过老妪身旁时,她突然对我做些什么,在矛盾的心态下,我只能打开破妄眼,无比忌惮地盯着老妪,她始终拎着铜灯,不断重复着烧纸的动作,似乎并不觉得疲惫。 苗玉珠跟在我身后,苗金顺走在前方,正好从烧纸的老妪身旁经过,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总算是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便不再去管老妪,径直从其身旁走过,可就在靠近她的刹那,她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不再向纸烬里添加纸页,揪着一张纸拎在手里,任由纸上的文字呈现在我面前,上面弯弯扭扭的纹路,我根本看不懂写得什么。但直觉告诉我,应该将上面的内容记在心底,兴许将来会有用,我胆子也变大了些,以最快的速度看完纸页上的文字,铭记于心。 正当我打算往前走的时候,老妪将那页纸扔进纸烬里,又取出一页纸,重复着先前的动作,似乎想让我铭记上面的文字! 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敢犹豫,继续铭记那些文字,直到老妪手里攥着的纸页,只剩下半页,纸上的文字,并未写完,像是写字的作者,突然遇到了什么要紧的事,刚刚写下第一笔,就弃笔离去,无比匆忙,都顾不得将笔放好再走,而是随手扔下手中的笔! 因为,在纸页的下方,有一道毛笔的笔触痕迹! 到了现在,我不仅弄不清楚老妪想干什么,更不懂当时的作者,弃笔离开的时候,遭遇了什么,显得如此匆忙! 老妪继续转身,不再搭理我,继续重复烧纸的动作,我也识趣的往前走,不再去管她,只是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空灵且沙哑的声音:“最后都死了,留下来的,也都是残兵败将,所谓的镇守,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