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当年,14#楼失火,大门被锁,烧死了那么多人,我最终迫不得已,只能从楼上跳下来,这还不算报应?所有人都惦记着墓里的东西,为了打开墓葬,活祭了一栋楼,最终还是失败了!” 妇人裂开的脑袋在抽动,提及自己死因,情绪明显有些激动,双死鱼眼盯着老张,语气森然:“当年你从葬坑里得到的东西在哪?” 老张一改往日的和善,像是变了个人,面目狰狞道:“哼,你们又想从葬坑下墓?疯了吗,当年活祭了一整栋楼,如今又想干什么?你告诉他,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把那东西交出来,别做梦了!” 老张说完,径直将脖子,伸进房梁上,皮带合成的圈儿里,脚下一蹬,凳子倒地,直接上吊死了。 至此,我脑海中的画面,陡然变成了死灰色。 我的意识从共情中退出,脑海中不断响起老张与那妇人的对话,短暂的思索后,将那些线索串在一起:当年有一群人,为了从葬坑下墓,活祭了一整栋楼的人,而老张从葬坑里得到的东西,能顺着葬坑进入墓穴! 他们说的那栋楼,十有八九就是14号楼! 等我再次睁眼,老罗已经在收拾那对情侣的尸体,看到我醒来,眼神里尽是不可思议之色,却也没多说,冲我点了点头,罗平消失了,应该是被老罗藏起来了。 老罗说道:“这三具尸体,阳魄已经被阴魂之前吞了,尸体也没啥古怪,就按上面的要求做吧,准备干活!” “好!” 由于其他正常死亡的尸体,需要等敛尸人殓尸,然后还要开追悼会,我跟老罗便安排人将派出所送来的三具尸体,最先送到烧尸房。 老罗手脚很快,动作熟练,不一会儿,就将那对情侣的尸体,送进了焚尸炉。 我则烧老张,等到尸体烧完,收拾骨灰时,却在老张髋骨上方,发现了一块比硬币稍大的圆形玉佩。 它中间被掏空,图案并不规则,玉体并不通透,看着就是块普通的玉佩。 蓦地。 我想起老张上吊前,那妇人问老张,当年在葬坑得到的东西在哪。 难不成,就是这个? 我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放到刨到一边,继续收拾老张的骨灰,玉佩所在的位置,应该是老张的胃里。恐怕那对情侣死后,老张就预料到了自己会死,为了玉佩不被找到,才提前将玉佩吞了。 收拾完骨灰,等到玉佩温度降下来,我才收起那枚玉佩,这个时候,第一批尸体又送来了,我跟老罗继续烧尸。 这一忙,就忙到午饭时候。 吃过午饭,懒得回宿舍洗澡换衣服,我跟老罗索性就在烧尸房的小房间休息,我俩相对而坐,不大的办公桌,让我俩离得很近,老罗盯着手里的照片发呆,不一会儿他便趴在桌子上,像是在午休。 我闭着眼,半躺在椅子上,思索着玉佩的事,从老张临上吊前,跟那妇人的对话来看,从葬坑下墓,必须用到这玉佩,这应该是类似于钥匙的东西,可我连葬坑在哪都不知道。 思索片刻,我便不再去想。 反正要不了多久,文物局就要开启帝王墓,到时候跟着徐瑶外公,进去一趟,吸收阴阳二气,让破妄眼晋级,就能看到更多抱丹术的内容。届时加快修行,争取七月十五之前,突破到紫符,彻底灭杀鬼王,永绝后患! 嘤嘤……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呜咽声,打断思绪,循着声音望去,却发现是老罗在低声哽咽,这让我非常诧异。 老罗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会在午休的时候哭?我从椅子上起身,推了推老罗的手臂,轻声问道:“罗师傅,没事吧?” 老罗缓缓抬头,有些刻意的挤出一抹笑,随即侧过身子,抹了抹泪水,然后深吸一口气,盯着我说道:“没……没事!毛兄弟,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罗师傅,你是不是遇到事情了?”我猛然想起,第一次给老罗打电话,电话里有个女人尖锐的哭喊声‘罗志安,你个老不死的,你当年欠下的债,为什么要女儿来还!’,而且老罗请假的理由,是女儿出嫁。 “没事,毛兄弟,你休息,我去抽根烟!”老罗起身,没再搭理我,从兜儿里摸出根烟,含在嘴里,转身走出办公室。 望着老罗离去的背影,我怔怔出神,他肯定有事,只是不愿意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多问,继续躺在椅子上休息。 临近下班时,老罗突然找到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毛兄弟,今晚帮我值下班,后面我找机会还你!” 我也没多想,直接点头答应:“行,罗师傅,恰好这周我也没啥事,干脆这周值班的事,咱俩换了,等以后你再还我!” 答应跟老罗换班,主要是因为,这周值班的前台,又轮到徐瑶了。上周老李头死后,她就请了年假,值班是由她后面的前台顶上来的,现在回来上班了,就要把之前的值班还上。 自从知道徐瑶的经历后,我就打算一直守着她,值班我就陪着她一起值,上次那种事,绝对不能再发生。 更何况,还有赶尸一脉的庚义,一心想带徐瑶回去炼尸。再者就是今晚,我打算让子母煞吸收那三个鬼魂,助它提升实力。 这天晚上,我在徐瑶宿舍,待了很久才离开,聊了很多,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情感,在悄无声息地发生变化,关系也更近了。 回到宿舍,胡冬儿的身影缓缓浮现,向我行礼:“先生!” “起来吧!” 胡冬儿起身后,子母煞也跟着从卫生间里钻出来,它四肢挨着地面,像是个爬行动物。 看到它的时候,让我非常诧异。 上次在烧尸房,它被那金色的气运射中后,全身的红毛,跟理了发似得,短了不少。可如今再次见到,它身上红色的毛发,竟然又少了许多,重新长出的毛发,竟然是带着淡淡的金色。 这子母煞,难道还脱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