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说完,吕春兰脸色歘的一下变得惨白,大声哀嚎起来:“死了?怎么可能,不可能,吃早饭都还好好的,还说下次赶场,带孩子去买玩具,怎么就死了?” 呜呜呜…… 说完,吕春兰嚎啕大哭,头发凌乱,之前应该跟我妈发生过拉扯,现在这一哭起来,就更像个疯子。 “老天爷啊,你怎么就让我男人死了啊!”吕春兰疯了一样地抓着宋阳平,浑身颤抖,情绪激动,只以为宋阳平在骗她,大声质问村长:“村长,不会的,你肯定是为了让我不在毛家闹,想让我回家,才故意这么说的,对不?” 唉! 宋阳平也有些无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是真死了,而且……而且死状非常可怕……” 说到后面,宋阳平似乎回忆起谭德厚死的样子,嘴唇不住地颤抖,话都说不清楚了。 吕春兰同样在瑟瑟发抖,摇晃着村长的胳膊,歇斯底里地怒吼着求证:“村长,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在骗我!” “吕春兰,别闹了!你男人谭德厚,真死了!就死在村西,你家那块田里!哭解决不了问题,赶紧过去看看,把你男人的尸体带回来,才是真的!”平日里和和气气的宋阳平,此时也来了火气,对着吕春兰怒吼。 这一幕,看得我莫名有些难受。 若是昨晚,没有两条大蛇送来喜服,没有那些黄鼬跟狐狸帮忙,恐怕现在办丧的,就该在我家了吧? 见宋阳平再三说谭德厚死了,吕春兰也渐渐平息,不再大哭大闹,而是怔怔地盯着宋阳平:“村长,我男人在哪儿,带我去……” 哇呜~ 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快带我去啊!” 等到众人走后,我妈看了我一眼:“儿子,你爸一身道行没了,但村儿里的有些事,你得担起来,跟过去看看,能帮把手的,就出手帮一把!” 我妈心地善良,哪怕谭德厚坑我们在先,现在还是忍不住为谭德厚担心,毕竟是死了人,想让我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看向徐瑶:“帮我照看着爸妈,别让他们出去!” 徐瑶乖巧地点头,嘱咐道:“千万小心!” 我跟着大家伙,一路来到村西,远远看到,田坎上铺着一张草席,一具尸体躺在上面,尸体的头,被一件破烂的T恤遮住,防止被阳光晒到。 尸体胸口,全都是血,呈黑褐色,死了有些时候了! 这是农村习俗,传说尸体一旦被阳光照射,下葬后就会僵而不腐,然后到了夜里,先回自己家,以家中牲畜的血为食,等到家里的牲畜吃完了,就会到邻居家中,再然后波及整个村子。 最可怕的,它有可能吃完牲畜,就会将目标落到人身上,开始吸食人血! 凑近了些,我终于看清了尸体,形体跟谭德厚非常相似,唯独两只手掌都不见了,两条手臂更是只能看见骨头,上面还带着些被晒干的肉,夹着血,看着很可怕,令人作呕。 手臂上的肉,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骸骨上还沾着些碎肉,但余量已经不多,像极了人啃鸡腿儿,没啃干净。 而他的肚子,却是胀鼓鼓的,像是吃了很多东西,吃撑了。 嘶! 我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升起:难不成,这家伙的手臂和手掌,被自己给吃了? 要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这谭木匠,是不是得罪什么精怪了?” 有人看到谭德厚的情况,忍不住问道。 又有人说话了:“有这可能,手臂上的肉都被啃没了,找到他的时候,就没见手掌!” “你们看谭木匠的肚子,跟个鼓似得,莫不是他自己吃了自己的手吧?”有人指着尸体的肚子,发出惊叹声,怀疑谭木匠自己吃了自己。 而吕春兰,远远看着尸体,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迟迟不敢上前,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整个人就跟傻了似得。 半晌,她一个猛子冲开人群,扑到尸体跟前,颤抖着双手,揭开遮着谭德厚脑袋的T恤,终于露出谭德厚的真容。 嘶! 围观的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太可怕了! 那谭德厚脸上,全都是血。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他张着嘴,满脸诡异的笑。仿佛在临死前,遇到了让他非常开心的事,沾满血黑褐色的嘴里,还有一块肉,被嚼的很烂,只要仔细一看,就能分辨出来,那是块人肉! 我感觉气血翻涌,震惊到不行,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父亲跟我说的‘邪祟缠身,让他自己死!’ “该不会真是我爸干得吧?” 我在心底,不断追问自己。 若真是这样,那也太残忍了,我不相信我爸会做出这样的事,但他跟我说的那些话,却不断在耳畔回荡。 “啊……呀……” 妇人愣了很久,才喊出这么一声,像是被吓得失了声。可当她喊出那声之后,瞳孔开始泛白,突然间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