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皇后点点头,又用帕子捂着嘴轻轻咳了咳。 凉月握着她的手,为她按压穴位,一边劝慰她。 “娘娘,璎珞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您一定要保重自己,不要让璎珞在九泉之下还惦记着您。” 富察皇后闻言,眼眶泛红,轻轻点了点头。 “臣妇许久不进宫了,只听额娘说,娴贵妃和纯贵妃甚是得宠。 皇上来长春宫的次数少了很多,可是娘娘还在怪皇上?” 富察皇后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叹了口气。 “本宫不怪皇上,而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相对无言,时日久了他也就不爱来了。” “娘娘,皇上是天子,脸面大于天,娘娘不要太过执拗,钻了牛角尖。 哪怕为了七阿哥,您也不能和皇上离了心。 虽然您是正宫皇后,又是皇上的发妻,和皇上的情分不是她们可以取代的,可也架不住这么消磨。 皇上来了,您多对他笑一笑,多关心关心,一颗心就暖回来了。” 皇后看着凉月情真意切的为她打算,心中感动不已。 “本宫知道了,难为你怀着身子还要来为本宫操心。” 凉月摇头背过手揉了揉酸痛的腰肢,柔声道: “娘娘说哪里的话,这些不都是臣妇应该做的吗? 只有娘娘好了,额娘才能好,傅恒才能好,富察氏一族才能好。” 富察皇后看着她时不时的揉腰,也知她即将临盆,身体容易疲累,忙吩咐琥珀让她去休息。 凉月也没有推辞,只说去躺一会儿,再来陪她用午膳。 回到启祥宫,打发了琥珀回去,凉月躺在榻上摸着隆起的肚子琢磨着日子。 还有一个月零二十来天就是除夕夜了,七阿哥的命数就要尽了,想要让福康安成功取代七阿哥,富察容音就不能现在死。 世上的母亲不会认错自己的孩子,除非是瞎子聋子。 凉月心中正盘算着,突然就被人吻上了她的唇。 看清是皇帝后,凉月勾上他的脖子,主动做出回应。 过了良久,二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注视着彼此。 弘历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柔声道: “你知不知道安儿出花的日子,朕担心你都要担心疯了。” 凉月轻笑,窝在皇上怀中,柔声道: “我只知道,皇上心情不好,对秋审和朝审从重勾绝,不留情面,百姓一片叫好。 皇上整治吏治,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有我的一份功劳啊?” 弘历抚摸着她如丝缎般的墨发,闻着熟悉的合欢花香味,用鼻尖宠溺的蹭了蹭凉月的鼻尖。 “是你的功劳,朕重重有赏,好不好?” 凉月嘟嘴,佯装生气。 “皇上就会拿我取笑,难道没有赏赐,我就不为皇上分忧了吗?” 皇上闻言,朗声大笑,亲了亲她的额头。 “是,是朕的不是,朕的护国夫人最识大体,顾大局了。” 凉月翻了个白眼,起身按着他趴在他的胸口。 “我们安儿都瘦了,你可不可以多陪陪他? 我们安儿有奖励送给他的皇阿玛!” 皇上闻言,果然被勾起了兴趣。 “真的?安儿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要给朕什么奖励?” 凉月不答反问。 “皇上以为我大清防治天花如何?” 弘历不知凉月卖什么关子,也只当她因为福康安得了天花心有余悸。 抱着她亲了亲她头顶的发丝,有些骄傲的道: “自圣祖普及人痘接种法,大大降低了我大清感染天花的死亡率,人口数量暴涨,虽说不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却也是我大清之福。” 凉月点头,不急不缓的道: “那如果有一个法子,可以让接种人痘者百分之百成功,皇上以为如何?” “此言当真?” 皇上闻言,猛的坐起身,激动的握着凉月的双肩,急切的问道。 凉月看着他情急的样子,娇嗔的白了他一眼,柔声道: “我难道还能骗皇上不成?” 说着,从枕头下摸出一本小册子递给皇上。 皇上颤抖着手接过,打开册子,待看清里面的内容后,神情激动。 “晴儿,当真感染牛痘的症状很轻,不会使牛死亡,也不会使人死亡,更不会被再次传染天花? 这是谁给你的册子,他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凉月点头认下,笑意盈盈的道: “皇上应该也听太医说起过安儿的症状吧? 安儿的天花实则就是接触了牛痘。 城郊的庄子上养了几十头水牛,有一只水牛产子后,涨奶堵奶不说,有些部位还起了痘疹。 庄头请示要不要让它出个意外,上报官府后宰杀吃肉。 我那时正怀着安儿,心下不忍,就想着每日里让人多替它挤挤奶,多喂些清热解毒的草料,说不定没几天就好了。 庄子上的人每隔一个时辰都有妇人去帮它挤奶,可那些妇人或轻或重的回家渐渐都发烧起了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