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凉月的身影消失,纯贵妃眼神带着笑意,看了一眼身后的玉壶,玉壶心领神会,再一次悄悄退了出去。 凉月跟着小宫女到了偏殿,净了手,用帕子擦拭着衣袖上的污渍。 含烟急道: “夫人,这可怎么办?衣服不仅湿了,还染色了。 在家里,倒是有一套备用的衣裳,只是今日备用的衣裳倒没有带来。 现在就算奴婢回去去取,来回怎么也要小半个时辰了,那时候宴会都要结束了。” 门口赶来的玉壶这时候也进来了,轻身福了一礼,不卑不亢的道: “夫人,我家娘娘说,您若没有带备用的衣裳不嫌弃的话可以去钟粹宫换上我们娘娘的衣裳。 至于脏了的衣裳,由奴婢将其清洗干净并烘干,前后也用不了二刻钟的功夫。” 凉月故作为难的皱了皱眉。 “这……会不会不太好? 玉壶抿唇一笑,似是对凉月的纠结很是理解。 “富察夫人和我们贵妃娘娘的身量差不多,衣服都是娘娘没有上过身的,给夫人先应应急,还望夫人不要嫌弃才好?” 凉月见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才“无奈”一笑,应了下来。 “那便有劳玉壶姑娘带路了。” 玉壶眼神闪了闪,连忙道: “夫人客气了,奴婢这就带夫人过去。 本来奴婢应该将衣服带过来给夫人换上的。 只是这宫道上今日到处都有御前侍卫值守,这几日偏偏风又大,万一盖帛被风吹起怕是不美。 所以奴婢斗胆请夫人移步钟粹宫,还望夫人不要介意。” 凉月善解人意的摇了摇头。 “无碍,玉壶姑娘顾虑的是。” 玉壶松了一口气,连忙转身带着凉月往钟粹宫的方向行去。 钟粹宫寝殿,凉月换上纯贵妃的衣裳坐在殿内,闻着瑞兽香炉里飘出的灵犀香,看着炕几上摆放的一瓶插花,轻轻抚着茶盏。 茶盏中的醒酒汤多加了一味肉桂和一味苁蓉,两者结合,配以灵犀香和迷迭花香有强烈的催情之效。 凉月低头将手中的醒酒汤饮下,看着玉壶松了口气的样子,轻轻笑道: “含烟,你随玉壶去将衣服处理一下,记得快去快回,傅恒还在等我。” 含烟脆生生的应下,殷勤的拉着玉壶,拿着凉月的衣服往外走。 凉月拿起炕几上的一本《五知斋琴谱》闻着熏香边看边等。 自凉月走后,傅恒便有些魂不守舍,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可不待他多想,向来看不惯傅恒得皇帝看重的弘昼,此刻看出他的担忧,不免开口打算给傅恒添堵。 “皇兄给傅恒赐婚,这娇妻在侧,傅恒你是觉得宴会上准备的酒水索然无味吗? 这魂不守舍的模样,莫不是怕家里的美娇娘被人拐跑不成? 诸位咱们还不敬傅恒大人一杯,这好事儿都让他赶上了,不喝一杯,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众人闻言,不管是出于嫉妒还是出于给弘昼面子,众人也都相继向傅恒举杯。 就连坐在上首心里不怎么痛快的弘历都拿起酒杯,对着傅恒举杯一饮而尽。 傅恒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回应皇帝,将桌上的酒水一饮而尽。 弘历将他为难的样子看在眼里,心头复杂难言,尤其是凉月刚刚羞怯的样子,已经将她视为自己所有物的帝王,心头那股烦闷更是压抑不住,不自觉的就多饮了几杯。 纯贵妃见场面如此热络,皇帝又多饮了几杯,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不免眼中一喜。 “皇上,喝多了仔细头疼,臣妾宫中一早就备好了醒酒汤。 您在这里,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还有些放不开,您要不要先跟臣妾回宫中歇息?” 弘历目光转向纯贵妃,看着她温柔小意,一脸期待的样子,心中微动,加之头脑确实有些昏沉,便点了点头。 “也好,你便陪着朕先回吧。” 说着皇帝站起身,看了一眼殿中的众人,在众人的恭送声中带着纯贵妃离开。 傅恒看皇帝和贵妃都走了,也有心想要离开去寻凉月,可却被弘昼眼疾手快的拦下。 “哎,傅恒别走啊,你们愣着做什么,接着奏乐接着舞。 皇兄都走了,还不是为了让咱们尽兴吗? 来各位大人,咱们敬傅恒一杯。” 说着便带着几人将傅恒团团围住,一杯接一杯的敬酒。 傅恒虽不怕得罪弘昼,可也不愿得罪所有的同僚。 只能忍着怒气,喝了一杯又一杯,不出意外的喝了不少的酒,整个人也有些轻飘飘的但好在理智尚存。 踏入钟粹宫的大门,纯贵妃以先看望六阿哥为借口,自己先去了东侧殿,让玉露去为皇帝送上一杯加了肉桂和肉苁蓉的醒酒汤。 皇帝踏入钟粹宫正殿,不同以往的熏香让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 灵犀香的药草香气灵动持久,心底的那股烦躁也不免散了不少。 喝了醒酒汤打发了人下去,便往内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