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下去,胤禛捏着凉月的手,低声道: “塑佛塑形难塑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福晋可是查出爷身边有什么不妥?” 凉月点点头,有些犹疑道: “爷可记得小夏子身边的小喜公公? 妾身猜测他很可能是皇阿玛的人!” 胤禛眼神一凝,小喜子是前年已故的谢嬷嬷留下的人手,谢嬷嬷又是他的奶嬷嬷,将人调至跟前伺候时,高无庸也是暗中调查过的。 “福晋发现了什么?” 胤禛一边询问,一边回忆自己有没有什么不妥曾在小喜公公跟前暴露。 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是对十三弟胤祥在圈禁期间大病一场,并且患上了非常严重的腿疾替他惋惜过。 当时他还念叨皇阿玛太过严苛了些,可惜了十三弟从小能文能武的性子,如今竟然沉默寡言起来。 好在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并没有暴露别的。 凉月见他松了口气,也知道他一向小心谨慎,便笑着开口: “今年七月初十,爷在外奔波没有来得及去皇陵祭奠皇额娘。 妾身带着前院几个人和爷亲手抄录的经卷前往,无意中就瞧见了小喜子和御前的李公公说话。 小喜公公虽然恭敬,却也语气熟稔,话里话外的虽然表述了爷对皇额娘的一片孝心,可到底说的也太详细了些,让人不得不深思。 只是妾身一个妇道人家,能量有限,到底手也伸不到宫里面,就是对爷的前院也多有避讳。 因此也只是怀疑,这小喜公公八成是御前的人儿。” 胤禛闻言不由的点头称赞: “你呀一向心细如发,这些年有你稳定后院,爷才少了许多后顾之忧。 你总是能发现些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爷的那些兄弟安插进来的钉子也多亏了福晋你。 这才没有走露府上的风声,反而爷还能借此让他们知道爷想让他们知道的。 既然你有八成的把握,那小喜子八九不离十就是皇阿玛的人。 有几次我虽没有细想,可也隐隐觉得皇阿玛自打复立太子后,总有些不太对,似乎我们兄弟的一言一行皇阿玛都了如指掌。 如今想想,恐怕就是皇阿玛对我们这些成年阿哥有所怀疑和防备,想要借此监视,好让皇权稳固。 如今你有了这个发现,那府上皇阿玛安插的人恐怕还有,而且不止小喜子一个。” 凉月摇了摇头,表示还没有发现有问题的。 “爷,既然小喜子是皇阿玛的人,那其他的人恐怕更不好查背后之人。 一旦咱们府上传出什么动静只怕也会惊动了皇阿玛,如今一动不如一静。” 胤禛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说起李氏又有孕的事来。 “如今侧福晋又有了身孕,府医已经断定是个男胎,自咱们大阿哥去后,你膝下荒凉,不如就将弘时记在你的名下,你看如何?” 凉月摇了摇头,拒绝道: “爷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记不记名的有什么要紧。 索性有爷一天就有我一天,弘晖去了,我就只有爷了,不想将好不容易纯粹的心神再分往他处。 而且弘时都要上书房的年纪了,也要放在前院教养了。 这个时候还是紧着侧福晋的身心才好,莫要让她惶恐惊了胎气才是。” 胤禛见她不愿,也不勉强,只说道: “我知道你贤良大度,有情有义,爷也是心疼你。 这些年本王一直请宫里的太医院正为你调理身子,虽有些起色,可到底年纪上来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生个嫡子。” 凉月闻言,忙打断了胤禛的话,说道: “哎呀,爷也真是!人家都说有儿无儿都是命,我都多大年纪了,再说这话可就吓到我了! 要是爷奔着让我生子去的,我可不敢让太医院正再给我调理了,这些年我吃药和用膳似的,吃的是真苦!” 说完自觉好笑,还笑了起来。 胤禛也跟着无奈的笑了笑,用手捏了捏她的脸道: “你啊,也就是你,换做旁人,敢这么和爷说话!” 凉月莞尔,靠在他的怀里,轻轻说道: “旁人能不能和爷这样说话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我和爷夫妻多年,相处习惯了,有话就说,绝不埋在心里平生误会。” 凉月在他怀中抬起头,伸手摸着他的脸,一脸感慨道: “我和爷啊,是同心同德,休戚与共可对?” 胤禛抓住她作乱的手,配合的点头道: “对!对!福晋说的对!咱们夫妻同修同栖,生死同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