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灯火昏暗,气息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绑在柱子上的柳医女毫无隐瞒的将阿芙蓉的始末交代了个干净。 高无庸顺着她的这条线查下去,隐隐约约间还有隔壁八阿哥府上的影子。 当即也不敢耽搁,也顾不得旁的,只是吩咐人好好盯着,别让人死了,就回了前院禀报。 而已经镇定下来的柔则此刻已经神志清醒,在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之后,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身下还蜿蜒着一大滩的血迹。 柔则痴痴的望着阳光射进来的窗户,眼中满是悔恨,可这一切终究换不回她小阿哥的性命。 她神情悲戚,一幕幕在脑海闪过。 她这一生,起初不过也是一个备受宠爱,天真烂漫的官宦之女。 为了家族荣耀,为了那一眼见之不忘的小女儿心思,她心甘情愿的应了阿玛和额娘计划。 为了如愿嫁给年少的四阿哥,她不惜服用禁药,流过泪,受过苦就只为了吸引他的目光。 可终究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算计来的一切最终落了一场空。 亏她自诩才貌双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落得如此地步,尊严尽失,沦为笑柄,连自己孩子也死在自己的手上。 想到这,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什么贵女的脸面通通都没了。 心中纵有千百句悔恨,也换不回她的小阿哥的命了,她真的是悔不当初。 良久,悲恸大哭过后,柔则擦干眼泪,整理衣容,让守门的两个老嬷嬷频频向里张望。 “这不会想要……?” 一个老嬷嬷对着自己的脖子做了个割喉的动作,另一个迟疑的摇了摇头。 “不能吧?或许是哭累了呢!毕竟贵人可都要体面的。 上头只是交代咱们看好福晋,也不知道福晋犯了什么罪? 这月子还没出呢,瞧瞧身上还有血迹呢,这也太折磨人了。 府上谁不知道咱们福晋一向和善,有事求到福晋头上,哪怕是福晋院里的下人也会伸出手帮一把。 福晋怎么会可能会犯什么大罪,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两个老嬷嬷面面相觑,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同时分心留意柔则。 而柔则此刻已经存了死志,如今她的额娘死了,小阿哥也死了,夫妻离心还染上了毒瘾。 这颗毫无尊严又苟延残喘的心,就好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也终于随着小阿哥的死而找到了出路。 对着前院的方向遥遥一拜,语气却平静无波: “四郎,这一生,终究是宛宛做错了。 从算计中得来的真情,终究还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四郎,恕宛宛不能亲自向你赔罪了。” 眼下,柔则心中再也没有什么其他念头,什么儿女情长,什么仇怨算计,什么家族荣耀,不过都是过眼云烟。 她艰难起身,最终喃喃自语一句: “早知结局如此,你我当初又何必相识?” 轻飘飘的话落,竟然一头对着墙面撞去。 柔则撞头自尽,当场毙命,两个一直留意她的嬷嬷见她状态不对就想要上手去拉她。 慌忙上前,想要拉住她,却只是碰触到了她的衣角。 人已经对着墙面狠狠的撞了上去。 力道之大,当即柔则的额头就陷了下去,血液喷涌。 人已经无济于事,彻底的去了。 两个嬷嬷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连忙颤抖着双腿往外跑。 不多时就喘着粗气,慌慌张张的来到了谢嬷嬷跟前,见到人就扑了上去, “谢嬷嬷,不好了,不好了,福……福晋她撞……撞墙自尽了。” 谢嬷嬷闻言也是一惊,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们说什么?不是交代让你们看好的吗?转身的功夫怎么就自尽了?” 语罢,连忙快步往地牢赶去,两个老嬷嬷见状也迅速起身快步追上谢嬷嬷一同闷头往地牢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