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氏见状,不禁失笑道,点了点十四阿哥光洁的脑门道: “好好好,知道你也忙,快吃你的点心吧,都是做阿玛的人了,还和个孩子似的。” 说完,她也不等老十四开口争辩,看了眼冷面胤禛道: “说来宜修是个好的,连你们皇阿玛也多有称赞,还曾夸额娘给你选了个贴心人儿。 你也要多关心关心她,她失了孩子,又为你操持府中事务,你也不要太冷落了她。 至于你弟弟,他年纪小,口无遮拦惯了,你多担待些,额娘知道你是个孝顺的。” 胤禛闻言点点头,也不多言,立刻起身应下,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后,转身大步离开了永和宫。 十四阿哥看着胤禛离开的背影撇撇嘴,有些不满的嘟囔道: “额娘,您看看四哥,他这是什么态度嘛? 您这么关心他,他也不知道好歹,真是让人生气!” 乌雅氏闻言,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 “他从小就被养在别人膝下,与额娘不亲也是难免的。” 十四阿哥闻言,不屑的撇撇嘴,嘀嘀咕咕道: “额娘您才是他的生母,他这副样子,真是白瞎了额娘您的一番心意。” 乌雅氏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再他面前多说什么。 十四阿哥见她的亲亲额娘不再说话,撇撇嘴,也不再提胤禛,低头专心对付起面前美味的点心。 乌雅氏看着老十四孩子气的举动,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亲自端起茶盏,推到儿子身前。 这边母慈子孝,出宫后的胤禛却神色黯然,一路上沉着脸一语不发。 直到回了自己的府邸,下了马车,进了书房才停下脚步。 他站在书房中,环顾着熟悉又冷清的屋内陈设,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失落。 他想起额娘对十四弟关切的目光和温暖的话语,又想起十四弟对额娘孩子气的举动和抱怨,心中不禁一阵苦涩。 他想起自己从小就被养在别处,与额娘并不亲近,虽然贵为皇子,却总觉得心中空荡荡的,仿佛缺了些什么。 他努力改变过,可收效甚微,额娘从一开始满心满眼都是六弟。 六弟去了,额娘的眼里又全部都是十四弟。 他从未得到过额娘眼里都是他的模样,也从未听过额娘哄弟弟妹妹为他唱过那哄孩子的童谣,这些种种于他而言宛如执念。 他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情绪,转身走到书桌前坐下。 他打开抽屉,取出一张泛黄的纸笺,上面是他幼时亲手画的一幅画,画的是德妃娘娘抱着六弟在御花园中游玩唱着童谣的场景。 那时小小的他,被承乾宫的奴才暗地里讥讽,等贵妃娘娘生下腹中的孩子,他就会被退回永和宫德妃娘娘处。 他想知道德妃是不是一样和佟额娘一样温柔? 他躲在假山后面偷偷张望,看到这温馨有爱的一幕,心头滚烫。 或许回到亲生额娘身边的感觉也不赖,他可以被额娘抱在怀里,听着额娘温柔的语调哄他入睡。 他夜间一笔一划的勾勒出德妃的温婉面容和六弟稚嫩可爱的模样。 画中的德妃娘娘眼含笑意,温柔地唱着童谣,六弟则依偎在她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幅画,是他对母爱最深刻的渴望与向往。 然而,现实却残酷得让人心寒。 他从未得到过这样的母爱,他的额娘眼里只有他的弟弟们。 他轻轻抚摸着画中的德妃娘娘和六弟,眼中闪过一丝哀伤,那是他永远无法触及的温暖。 他盯着画看了许久,直到眼神有些发涩,才颤抖着手将花笺点燃。 看着它一点点在手中化为灰烬,仿佛他心中的执念也随着火焰的跳动而消散一样。 他闭上眼睛,缓解眼部的不适,内心却闪过凉月一句句发自肺腑的剖析之言。 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释然,他要争那万人之上的帝位,总不能心胸比之一个弱女子还要狭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