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格格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奴才,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你还有你们,就在这里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至于朝露和清澜,你们是本格格的贴身大丫鬟,这一次就只罚你们一个月的月例,免了罚跪,还不滚过来扶着本格格回梧桐院。” 朝露和清澜连忙磕头谢恩,起身扶着甘格格头也不回的回去了。 留下两个侍女和两个小太监在这瑟瑟寒风中,跪在地上,感受着透入骨髓的寒意。 柔则有些日子未见胤禛,当下也顾不得吃味凉月得了封号。 梅花坞中的梅花早就不能满足她那颗被困住的心绪 一番痴缠之下,磨着胤禛答应与她一同去看院外的梅花。 两人漫步在雪后的梅林中,银装素裹的琉璃瓦片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宁静。 柔则轻轻依偎在胤禛的身旁,两人的身影在雪地上拉出两道相互交缠的影子。 一阵寒风吹过,梅花的花瓣随风飘落,如同雪中的精灵,翩翩起舞。 柔则伸出纤纤玉手,接住了一朵飘落的梅花,她低头嗅了嗅,那清冷的香气瞬间沁入心脾。 掌心的温度融化了梅花上晶莹的雪花,打湿了花蕊,一种残破的美触动了心弦,柔则眼中闪过一抹哀伤,低口轻吟崔道融的诗句。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一时间二人具是陷入了沉默,胤禛有些烦闷,若换作以往,他定然会以王冕的一首《白梅》来相和。 用“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来安慰宛宛与其他女人的与众不同,以安慰她那颗不安的心神。 可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胤禛叹了口气,伸出手将柔则手中的花瓣拿走,轻飘飘的扔在地上,将柔则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中。 “你即将临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今日的寒风还是有些大,仔细着了风寒。” 柔则抬头看着胤禛,她眼中的哀伤和倔强还未退去,看着胤禛的眼中带着几分渴望他的回应。 胤禛被她盯的似乎有些不耐烦,他不愿承认自己是真的错把珍珠当鱼目。 但他确实有了悔意,或许一开始就是错了,如果宛宛不是福晋,只是侧福晋! 他的福晋若是换成凉月,或许,太子在提出将他晋升亲王之时,皇阿玛就会下旨了。 而不是被注重尊卑有序的汉臣阻拦,他至今还记得陈廷敬所言。 “皇上,四阿哥献计羊毛建厂有功,理当封为亲王,臣等绝无异义。 只是若这个档口受封,晋升四阿哥为亲王,岂不是世人皆知四阿哥的侧福晋有嫘祖之德行。 侧福晋终究不能与嫡福晋相较,若是不通教化的民间百姓以为侧福晋是四阿哥的原配嫡妻尚还好说。 可若被人利用,传出皇家宠妾灭妻,不能让嫡福晋与其并肩,岂不是让人笑话皇家薄情,臣恳请皇上三思,等事情冷却后再封赏不迟。” 那日皇阿玛听了陈廷敬的话后,眉头紧锁,沉默良久后,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才淡淡一句。 “此事就这么办吧!” 胤禛回想到此,皱了皱眉,或许皇阿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柔则不可吧? 也只能感叹一句时局如此,他没有等柔则说话,就对陈嬷嬷道: “陈嬷嬷好好照看福晋,本王还有公务,不能久留。” 说完也未看柔则一眼,就快步离开了。 柔则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胤禛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陈嬷嬷上前一步,有心将柔则搀扶回去却被柔则躲开了。 “嬷嬷,让我再待一会儿,吹吹风吧!” 柔则抱着肚子往后退了一步,靠在身后的红梅身上。 陈嬷嬷也只能无奈的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看她那倔强的样子,定然是不会听她的,只能点了点头道: “福晋想要走动走动也有利于生产,只是却要当心脚下,寒冬雪日的,受了寒也不是闹着玩的。” 柔则见陈嬷嬷没有阻拦,一颗心里的郁气都觉得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