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房门外,正是多位御医联合问诊,一个接一个的摇头,商讨半天,都不曾拿出确切方案。 原因无他,实在是祁主司这伤口太过诡异,他们无论如何止血,都不能使伤口愈合。 如今更是出现了伤口感染的情况。 这等现象,他们从未见过。 “臣等见过殿下.....”见到钟宁前来,几人连忙行礼。 “平身.....祁主司如何了?” “这.....”其中一个御医面露难色,只拱手道:“回殿下,情况不妙,伤口久不愈合...如今又出现伤口发炎、感染、引起高烧等症状.......” “我等用了许多办法,都不管用......”另一个御医也接着道,生怕钟宁会怪罪他们医术不精。 钟宁默了默。 伤口不愈,高烧不退。 这大概是因为,他体内还有一颗子弹,没有取出来,子弹本就是金属材质,如果不及时取出,便会在人体内很容易引起感染。 如果时间长了,还会伤及脏腑。 “你们且在这里等着,本宫进去看看....”说罢,钟宁便要进入房间,赵初姗也顺势跟上。 钟宁停了下来,转而对着赵初姗道:“本宫要进行救治,你不方便在内,且去厨房让人做点吃食过来...待他醒来,盛于他用.....” 赵初姗眸子微顿,随后慢慢低下头,只轻声回道:“是......” 她也知道她不该待在这里。 可那里面躺着的,是她喜欢了很多年的人。 赵初姗紧紧咬着唇,目光之中流露出不甘与担忧,这才随着下人指引,转而去了厨房。 钟宁步入房中,推开厚重的房门,房间里面,弥漫着若有若无的中药味,更有两个黑龙卫,正拿着白色巾帕在不停地给祁钰擦拭额头。 见到钟宁前来,两人当即站起身来行礼。 “你们先出去.....”钟宁淡淡道。 两人见状,当即拱手告退,离开之时,顺手关上房门。 钟宁急步上前,对着祁钰进行检查。 脉相已经开始微弱,脸色苍白至极,胸前被包扎的伤口之上再度染红...... 掌心翻转,钟宁手上出现了一把剪刀,她坐在病床前,开始对着伤口纱布进行拆剪。 不多时,纱布被剪刀剪成碎片,露出其中有些发脓流血的伤口,伤口之上有箭伤的印记,可见当时中枪之后,他应该是简单处理一二,但又担心被人怀疑。 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出一把箭矢又顺着伤口狠狠插了进去。 啧,真狠啊! 不愧是黑龙卫主司! 怎么不插死自己呢? 钟宁暗骂一声,随手将祁钰从床上捞起了上半身,自己则转到他背手,左掌之上氤氲着内力,从背后,对着伤口之处进行内力推动。 丝丝缓缓的内力进入他体内,从血肉之中找到藏在其中的子弹,随即,猛然一推,子弹顺着伤口被弹了出来。 钟宁将人放平,又从空间中取出一颗健体丸,用力掰成两半,只拿其中一半放入其口中。 为啥放一半? 因为一半只能治内伤,如果一整颗下来,只怕他身上的伤口会即刻痊愈。 如果只服一半,内伤已愈,但外伤仍在。 此时的祁钰,已然全无意识。 丹药入口,他亦没有半点反应。 钟宁含下一大口温水,顺着唇线给他喂了进去。 丹药入腹,祁钰闷哼一声。 随后居然在无意识中含住了她的唇。 那饥渴的样子,仿佛找到了水源一般。 钟宁恨恨瞪了他一眼,只能又含下一口温水,给他渡了进去。 两口水灌下去,祁钰的面色似乎放松了许多。 钟宁这才起身,用帕子包住了地上那颗带血的子弹头,放进空间之中,随后打开房门,对着门外那群御医道:“他没事了,你们进来吧!” 几个御医听罢,赶紧冲了进去,只见床上病人的伤口纱布被尽数剪断,但伤口却已不再流血,反而有了愈合的架势。 几个御医狐疑地看了看钟宁,复又拿起祁钰的手腕,就要开始把脉。 把着把着,不对劲。 刚才还是要死不活的虚弱脉相。 如今怎么突然强劲了许多? “殿下...老夫请问,不知殿下是如何救治病人?老夫等从未见过如此奇异之象.....” 几个御医竞相把脉,随后不约而同上前询问。 那求知若渴的目光,热烈至极。 钟宁目光淡淡,只回道:“本宫只是给他渡了些内力调整伤势而已......” “原来如此....”御医们面露失望,随后又拱手行礼道:“多谢殿下!” 钟宁微微颔首,只道:“诸位大人且好好照顾祁主司,本宫就先回了.....” “是,恭送殿下.....” 门外的黑龙卫知道自家大人终于有救,当即跪在地上,不断磕头道:“多谢殿下出手相救.....” “无妨,你们好生照顾.....”说罢,钟宁径直转身离开。 赵初姗手上端着一个小托盘,盘上放着一碗米粥,行至此处,便见钟宁走得十分干脆。 她眸子中闪过一丝狐疑,但又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只能先做好当下之事,殿下既让她留下,必然是让她好生照顾祁大人。 这是她的机会! 她不能辜负! 留于房中的御医重新为祁钰包扎了伤口,动作间,似乎让祁钰微微蹙眉。 只这一个小小的动作,便让御医们惊呼:“动了动了,他刚才有意识了.....” 祁钰此刻,只觉得自己一直都被困在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前路不知方向。 身上更是有一个在不断流血的伤口。 他拖着病体,一直在走,一直在走,口干舌燥,伤重难行,只能一点一点往前挪。 他想出去,想找到出口,可却怎么也找不到。 突然,一阵温和内力将他紧紧包裹,随后只觉胸前一痛,身体中好像被拔出了什么东西一般,伤口也诡异地不再流血。 他感受到自己口中被塞进来一颗药,那药似乎泛着灵力,只是浅浅含着,便有无限勇气。 他想要强行突破意识,想要睁开眼睛。 只是眼皮沉重地如同一座大山,他努力了好久,也只浅浅睁开一个眼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