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各位大人,我家主司如何去在此关键时期,还要赶赴清河,带着几十人就敢灭门?” “我家大人出门在外,尽心尽力为朝廷办事,却要蒙此不白之冤.....” 张平说到这里,一众黑龙卫全都出列,与张平一道跪在地上: “陛下,主司大人一向遵从圣命,无陛下旨意,绝不敢擅自轻动,这黑龙卫是陛下的黑龙卫,只为陛下做事。“ “如今大人冒着严寒在外办案,却要被这些大人扣上这等无故罪名,陛下,属下等不服!” “对,我等不服......” 一众黑龙卫全都跪在地上,为他们家大人喊冤! 雍帝沉默片刻,随即对着宁远风的方向厉喝道:“无有证据,便当众污蔑,宁远风,你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宁远风苦笑一声,清河崔氏是他的岳家,他确实着急昏了头,居然当众质问。 想到这里,宁远风跪在地上,请罪道:“微臣有罪,请陛下恕罪......” 雍帝冷哼一声,不作回应。 宁远风随即对着跪在一侧的黑龙卫众人拱手道:“诸位兄弟,宁某在此赔罪了......” 张平淡淡一瞥,随即拱手回礼:“宁大人客气了,还是等我家大人回来,你再赔罪也不迟!” 宁远风:......“是...宁某必然亲自登门,向祁主司赔罪!” “本宫以为,诸位大人尚未查清事实,且没有任何证据,便将清河崔氏灭门之事,往朝廷身上引,是不是过分了?” 钟宁稳坐高台,玉指轻叩着桌案,似笑非笑。 “祁主司是父皇的人,你们怀疑他,就是在怀疑父皇!” “况且,清河崔氏,世家门阀,屹立千年而不倒,但其根基势力并非只在朝堂,难道与江湖就无牵扯?” “本宫早前听闻,清河崔氏高金聘请的那位八品武者,以及其他几位七品高手,无一不是从江湖中所得。” “怎得,他家出了事,诸位大人便将污水往朝廷头上泼,是觉得本宫与父皇,好欺负么?” “还是说,你们自以为出身世家,可凌驾于皇权之上,要亲自为本宫和父皇安个罪名呢?” 钟宁声音淡淡,几句话便将风向给转了个弯。 方才跪在地上请求雍帝彻查此案,绝不放过奸佞小人的诸位大臣,此刻全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工部尚书宁远风:“陛下,臣等一时失言,非是如昭华公主所言这般大不敬,请陛下恕罪......” 兵部尚书裴周:“陛下,臣等绝无此意!” 御史周庆书:“陛下恕罪,臣等绝无此意!” 所有人全都跪在地上,高呼:“臣等绝无此意......” 雍帝冷哼一声,随即直接起身甩袖而去。 一场宫宴就在这么虎头蛇尾的情景之中结束了。 结束之后,诸位大臣亦是不敢离开,全都去往勤政殿门口跪着,只待雍王消气。 慕容昕看着眼前这一切,面色苍白,以往她只听说钟宁是如何拿捏这些大臣,但从未亲眼见过。 如今方知,钟宁能有今日这般地位,并非雍帝爱重,而是与她自己的手段有关。 在她面前,自己就是个随时都能被玩死的小菜鸡。 如果不是她对自己仍有一些姐妹情分,只怕自己只要一出手,就会落得个万劫不复之地。 慕容昕手心里冒出细密的冷汗。 她突然意识到,钟宁哪怕是个假公主,如今也不是她所能得罪的起的存在。 不是钟宁需要父皇,而是父皇需要钟宁。 这份实力,她永远都做不到。 慕容昕甚至在想,如果明日要和亲的是钟宁,她会怎么做? 是了,她武艺高强,心思诡谲,只怕会轻松挑起众人对西戎的怒火,又或是亲自出手,直接弄死他。 她从来不会做勉强自己的事。 她只会站在主导地位。 她和自己不一样! 有了这个认知的慕容昕,此时再看向钟宁之时已经全无嫉妒之心,剩下的只有懊悔与心虚! 而坐于高台的太后娘娘全程未发一言,她三番两次在钟宁手上吃瘪,可不敢再轻易招惹。 她还想过个美好的晚年。 而一侧的大长公主就不同了,她嗤笑一声,暗道不过是会打嘴仗而已。 便是她真有本事,在自己这个姑母面前,也只有折腰的份。 ....... 勤政殿中。 雍帝阴沉着脸,望向钟宁:“清河崔氏被灭门一事,与你是否有关!” 钟宁淡定如斯:“没有!” “最好如此!”雍帝声音冰寒,随即望着钟宁挺直的腰背,目光微转,眸子之中带上些许担忧之色,“如果此事当真是你所为,只怕连朕也保不住你.....” 钟宁翻了个白眼,无语道:“父皇,你是一国之君,未免也太窝囊了些,谁他么敢来,老子剁了他!” 雍帝:....... 雍帝脑袋上青筋直跳,忍不住扶额苦笑。 这孩子,实在也太猖狂了! 钟宁的声音仍在继续: “父皇,你怕什么?有儿臣这个九品高手在,还在陆行州研发的火药在,难道他们还敢往前凑不成?” “他们就是不往前凑,儿臣也没打算放过他们,只不过是先震慑一番,平了四夷再算帐罢了.......” 钟宁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的是赵应普所举报的各个间谍名单。 钟宁花费了一点时间,让人针对名单暗中观察了一番,确定了之后才交了出来。 总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万一杀错人怎么办? 雍帝接过名单,看到其中任用在各宫中安插的世家棋子。 虽然只是一部分,但也愤怒于自己身边竟有如此多对方的眼线。 “朕近日身子有碍,仍需多休息,春闱之后,之前你说的,就先按你的意思办.....”雍帝重重叹息一声。 “正好,清河崔氏在清河周边三县便占据了百分之七十的土地,如今他满门被灭,正是将土地收回之时!” 钟宁声音轻快,跃跃欲试。 雍帝没好气瞪了她一眼,“你倒是想得开,只怕如此做,会引得朝中诸臣不满......” “谁管他们满不满...反正人没了,土地自当收归国有.....”钟宁接话道。